这个国庆节,秋雨绵绵,下个不停,一如我潮湿的心情。
转眼间,我已经30岁了,却在思量着该不该离开我生活了八年的家。
八年了,我从一个青葱少女成长为一个八岁男孩的母亲。我也和婆婆,公公一起生活了八年,而老公忙着在各个城市间辗转打工,用以维持我们一家五口人的生活。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和公婆住一起,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而公婆的年龄并不大,只有五十多岁,没有什么技能,也不愿吃苦,自然养家的担子就落在了儿子的身上。
有一句话叫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现在才明白,爱情真不是一些甜言蜜语就能熬过来的。我们是在广州上学时认识的。那时觉得他活泼,阳光,认识他,是我的福气。见了他,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这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感受。我想我是爱上他了,像许多的校园爱情一样,我们会牵着手逛街,会去街边的小摊吃东西,也偶尔会奢侈一下看一场电影。
那时我们都很穷,可是我能理解,因为是学生嘛,穷一点也很正常。我并不在意。我记得那一年的中秋节,我们一起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看月亮,他去外面买了几个散装的月饼和两瓶水。我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家人,有点难过。他安慰我说,等我们毕业了赚了钱,就回去,以后就可以经常看望家人了。
我想起了李白有首诗写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想李白是孤独的,寂寞的,陪伴他的只有自己的影子。而我是幸福的,因为有他陪在身边。我们拿着矿泉水干杯,吃着美味的月饼,乘着月光,一起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毕业了,我们在广州找了工作,可是都不太满意。频繁的跳槽也使我们没有攒下多少钱。而就在这时,他告诉我说,家里人让回去结婚。其实,那时我才22岁,并不想结婚。我想再奋斗几年,攒点钱,让妈妈把我上学借的钱还上。而且,我也不想过早的走入婚姻,毕竟我年龄还小。
可是,他的家人说,他们是城中村的人,政府收了地给分钱,是按人口分的,如果我嫁过去,马上就可以分到钱。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了。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我,在他的一再保证会对我好的哀求下,竟然答应了他。
谈恋爱时,我没去过他们家,也从没想过他们家什么样,以为只要他对我一心一意就足够了。
从广州回来,我告诉了妈妈,我要结婚,妈妈见了他非常喜欢,也没说什么,就给我筹备婚礼的事情。谈了两年的恋爱,仅仅一个月,我就匆匆嫁到了他们家。
结婚时,他说他家里很穷,送完彩礼6000元后,留下的钱还要把新房装修一下,加上待客也要花钱,就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买首饰了。还说以后有钱了会给我补上。当时的我并不在意这些,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怎可以因为物质而失去光彩?因而我结婚时没有金戒指,没有金项链,没有金耳环,我戴的都是租来的首饰。
现在的我想来自己可能被他们家人骗了。因为结婚后他们说不分钱了,消息可能是假的。可是又能怎样呢?我想只要一家人都好好奋斗,努力挣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错了。到了他们家,我才知道了这个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了为什么穷的原因。公公倒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靠给人拉货赚点钱,婆婆是个好吃懒做只喜欢和人聊天的人。家里基本没多少收入来源。自从儿子工作后,家里需要钱时,都是找儿子要。即使结婚了,家里的吃穿用度还是要我们提供。
有人说,一个家里最难处的就是婆媳矛盾了。聪明人一般都是两代人分开住的。而我们因为没有钱买房子,一直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自然也是矛盾不断。每次出现问题时,老公都会对我说,你不能少说两句吗?我妈养我这么大,容易吗?你还惹她生气? 我听了既委屈又伤心,可又舍不得离开他。
一年后,儿子出生了。看着长得圆滚滚可爱的儿子,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我想,儿子出生了,也许能好点。可是婆婆在孩子还未满月时,就不给我做饭了。说是我都养了一个月了,可以自己做了。无奈,我只得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给自己做饭吃。那时,老公还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上班,下班后他会回家帮我洗洗衣服。我告诉他,婆婆不给我做饭的事,可是他说,我妈本来就不爱做饭,你就自己做吧。别跟她计较了。我听了沉默不语。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有一段时间,小姑子生了孩子,来我们家坐月子了。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婆婆做饭时,只给她女儿做,衣服也只洗女儿和外孙的。我要带孩子,还要给老公和公公做饭。我很难过,婆婆如此对我,就说了婆婆几句,结果小姑子也帮着婆婆骂我。老公那天刚好回家吃饭,他听到我们吵架,就过来了,我原以为他会过来骂小姑子,没想到,他过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那一刻的我,满心的失望与委屈,泪水像决堤的海水一样,怎么擦也擦不干。
后来老公上班去了。我拿起几件衣服,揣上银行卡就出来了。我给姐姐打了电话,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姐姐没多说什么,只说让我赶紧搭车到她家来。
坐在车上,望着窗外一片片的麦地,想起自己抛弃父母来到这个陌生的县城,原以为幸福就在咫尺,却不想是那样难以触及的远。
想起自己在娘家的日子,虽然很穷,却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因为最小,得到爸爸很多的偏爱,而今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承受委屈,想到这里,禁不住泪流满面。
在姐姐家住了一天后,老公来了。姐姐问了事情的经过,老公只说是我骂了婆婆,他忍无可忍才打我的。我的心顿时冷到了极点。他没有觉得自己家人的做法妥不妥当,只是一味的埋怨我不懂事。他还说,他觉得娶了媳妇就是为了侍候他妈妈。姐姐觉得很好笑,就问,你妈是七老八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吗?年纪不大,好吃懒做,就等着人养老吗?老公听了很生气,起身走了。
有时,我在想,我到底看上了这个人什么呢?我觉得他还是那个没有脱离母亲的妈宝男。永远把母亲放在第一位,而我只是这个家的保姆,并且还不用花钱。
我记得有一篇文章里写道:一个家庭里,夫妻关系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你搞乱了次序,最后的结果多半以离婚收场,只是我的老公却不清楚这个道理。
我在姐姐家住了两天,想着平常难得回家看望父母,就去娘家住了,告诉了妈妈我的事情,妈妈却说,一家人哪有不闹矛盾的?你住上几天散散心,我就让他来接你。我听了没言语,我的心里很乱,还没想好怎么做。
后来,老公来了,向我道歉说,不该打我,还说已经骂过小姑子了。说儿子很想我,整天哭闹着要找我。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从来没离开过我,我走了这么多天,他一定不习惯吧?想到这里,我心如刀割。在老公的央求和妈妈的劝说下,我心又软了,于是跟着他回家了。
生活还是这样的周而复始。从那次后,婆婆对我能好点,我上班时,她也能给我留点饭。为了能挣多一点钱,老公去外地打工了。家里还是会磕磕碰碰的,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前不久,婆婆被车给撞了,躺在床上,我端屎端尿的侍候了一个多月,终于出院回到了家里。医生说,可能还得再躺个三四月的光景。
有时,晚上睡不着时,我就在想,我的后半生就要这样过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一个金首饰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老公当初承诺的一样都没做到。我要从现在起就侍候老人直到他们老去吗?没有上进心,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家,我还要再留恋吗?有时想离开,可一想到儿子,又下不了决心,害怕孩子没人管。其实更重要的是我自己舍不得和他分离。
也许,我和老公的爱情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当时朦朦胧胧的觉得挺好。可是一回归到现实,才让我真正的了解了他。只是青春已不再,爱情不再重来,他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因为现实已经照出了他身上所有的缺点,让他无所遁形。
八年了,我得到了什么呢?是爱情?是亲情?是希望?好像都没有。我如独行在沙漠里的旅人,疲惫,失望,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
无数次的想过离开,结束这段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却又无数次的想到儿子,不忍他看到我的离去,在他幼小的心上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想我一定会慎之又慎的选择另一半,不再让所谓的爱情迷失双眼。
愿所有的姑娘都能嫁给爱情,和自己的良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朋友的真实故事,但愿能对即将走入婚姻的人一点警醒,愿她们能擦亮双眼,找到合适的爱人,从此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