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来儿中了刀子,这对江流儿来说无疑是个打击,兄弟才刚刚相认,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试问这普天之下,何人能受得了。
江流儿一时愣神,望着那柄穿过胸膛的刀子,他沉默了。
但树来儿的旧部,却趁着热乎,当即吼出了声,“兄弟们!兵败如山倒,我们有命回来,却未必有命活下去了。如今,你我要是想活命,就必须要找出一个活命的理由啊!”
众士兵听罢面面相觑,但却始终没有人搭话。
领头的旧部一见,只得又扯着嗓子吼道,“如今唐王下令,只要缉拿住这唐三藏,我们便可得千金,封万户,如此而来,你我便也有了活下去筹码了!”
此言一出,众将士莫不心动。
旧部以为是了,所以便当即抽出腰刀,跟着扯破嗓子吼道,“拿三藏!换命活!”
众将士听罢愣神,但说没一会,却也登时站出了几个士兵,与之附和。
树来儿一切皆看在眼里,于此间,他唯有感叹,这世人为何不比豺狼虎豹,竟如此待他!
可说来惊奇,就在那树来儿怅然间,那刚刚还与之附和的士兵,竟当即挥着腰刀,上前抹了那旧部的脖子。
哧——。血液未见,那旧部双眼发愣,当即倒地而亡。
但这士兵却还没完,见那旧部倒地了,竟又气愤的上去补了两刀,末了还当即张口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还都是人吗?将军怎么带你们的都忘了?一帮怂蛋!战场上不怕死,他妈回到家了你作什么?!他妈今儿有一个算一个,谁再敢打将军和他弟的主意,我他妈先宰了他!”
树来儿心头怅然,但怎料胸中一口气没喘匀,便跟着栽了过去。
“大哥!”“将军!”,江流儿几乎与士兵同时伸手去接。
但到手上时,那树来儿却已经是晕了。
彼时,余下的四十来个士兵似乎也是良心发现了,他们皆背对着树来儿,跟着围成了个圈,江流儿与士兵有些迷糊,但说没一会,这士兵,便也起身回到了那队伍之中。
士兵知道,兄弟们这是在给将军和江流儿搭墙,意思是,今儿只要他们在,那他妈就谁也别想钻进来!
但这回,却轮到那群眼红的百姓愣了,尤其是那个站在前头,贼眉鼠眼的家伙。
他一见这士兵的举动,便当即咆哮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怎么,士兵不好好打仗,却拿着刀子对准自己国家的百姓,你们对得起皇恩浩荡吗你们!”
这话起了效果。只说一语罢,便当即有三五个士兵落了刀子。
打头的家伙一看有戏,跟着便挥着胳膊下令道,“得!弟兄们,咱们今儿就抓住这唐三藏,他们若是敢对咱们动刀子,那就是畜生!皇上也不会轻饶他们!”
江流儿心里一躁,于此,已是没了法子。
可说就在此时,那起先的士兵却又突然站出来了,他撸起袖子,跟着怒道,“弟兄们,树将军说过,士可杀不可辱,可如今你们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贪生怕死?”
众士兵恍惚,不知所为。但有意思的是,片刻间,这起先丢刀子的一兵竟又将那刀子拾起来了。
那贼眉鼠眼的一见,跟着叹道,“我说,你们的脑子怎么跟女人的脸皮似的,他妈说变就变呢!”
“住口!轮不到你来教训!”,士兵吼道。
这吼话的士兵,叫马常,是树来儿身旁的文官,但怎说战场上,这文官马常却可以左右杀敌,拿人无数,于此可见,此人为兵,定是有过人之处。
可一见这时间耗得太长,那贼眉鼠眼的头头却不乐意了,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跟着便吼声叫道,“上!拿千金,拿万户!”
一语落,乌漆嘛黑的几百人便当即如蚁聚一般,压了上来。
众士兵只好操刀格挡,但怎奈这士兵却必须要有士兵的操守,拿刀子对着百姓,这他们做不到,于此,他们只好操着刀背起身格挡。
可他们有操守,这群红了眼的百姓却没有,适时,他们只要是拿着了武器,便当即朝那些为国尽忠的士兵砸了过去。
石头,瓦力,刀戟。
登时,鲜血迸溅而出,没一会,这刚刚围成的人圈,转眼就变成了血圈子。
江流儿面目呆滞,他盘腿坐在中间,就犹如看破了生死一般。
“藏着掖着,这就是你们的作风?”,江流儿忽然开口了,只是这一开口,却又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可就在此时,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却当即钻了口子,提刀朝江流儿冲了过来。
江流儿轻出口气,跟着却双眼一闭,自顾自的念起经来。
“妈的!妈的!妈的!”,江流儿一句句嘀咕道。
适时,江流儿只觉得耳角生风,跟着便下意识的挥出一拳。这一拳,盘风而起,那贼眉鼠眼的家伙见时,已是无力逃脱,嗵!一拳落,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当即便被削去了半个脑袋。
可谁料,就在这家伙咽气的片刻,他竟忽然生出毛发来。
这毛发愈生愈多,没一会,这江流儿算是瞧清了,感情,这带头惹事的,竟是一只老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