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河南的一个村庄里,这里是闭塞的,封建的。没有大江大河的壮阔,就连悲也是萧索的,沉闷的。生命在这里没有思考,没有未来,甚至没有过去。就是无数的生命从生到死的一个重复,不变的是夜晚的星空和不知源头却又永不干涸的小河。
它和萧红的家乡呼兰河很像,一百年前的呼兰河读来感觉和现在的我的家乡也没什么区别。不变的思想,不求变的人们。
前几天,过年听见奶奶和邻居奶奶讨论村子里的一个老人。老人是个男性,生有一子,年七十有余,儿子生了三个孩子,却全是女孩,老人对于家族“无后”感到难以接受,便上吊自杀,第一次被救了下来,但第二次终是随了他的心愿。
我的家庭也是一个父权报极重的家庭,从小到大我就在父亲的教打下成长,我不恨他,但成年前的我非常害怕他,尤其是喝醉后的他。不喝酒的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但喝醉后的他却是我最讨厌的人。他经常跟我说如果我和弟弟不是两个男孩的话,他就会一直要直到有两个男孩。希望他以后会变一些,哪怕就一点也好。我更害怕的是他会成为别人口中讨论的那个“老人”。
男权意识延续到现在,在走出去的一些人中改变了许多,但在没有走出去的人中仍是根深蒂固。因为他们不求变,也不愿变。我们漫长的男权意识背后是家族人丁兴旺的这种观念的扭曲,而这种人丁兴旺是以男人的姓氏作为家族的延续的,而女人是不能延续姓的,所以她们活在这种无声的卑微里面,甚至最后也把这种延续作为一生的使命。他们那知道自己唱的是生命的一支悲歌。
如果可以重来,我多希望自己可以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