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整齐的书桌,总会让人想去翻阅盛放的书。前几天在翻阅某书时,发现书内夹一张名片,上面赫然写着:"xxxx设计公司,销售经理陈xx"。
回想起来,那是13年的盛夏,刚回家乡工作,去某公司对接方案,刚出电梯口,一男子映入眼帘,个子不高,体型较瘦。只见他手上拿着几张纸,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在拨打。言语中透露出被拒绝的失落感。
男子和我差不多年纪,他所做内容都是即将交付小区的业主的电话,通俗点是业务员。大脑高速搜索一番,好似我小学同学。
在我方案谈完后,带着疑惑走近他身边与他问好。很意外,他还记得我,喊出我的名字,而且我俨然忘记。十几年未见,熟悉却又陌生。潜意识地彼此笑了笑。寒暄几句,不知从哪里说起。索性我找个理由先走都比较轻松些,走时他递我一张名片,回头联系叙叙旧。
显然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年少时,总喜欢在操场里追着跑,课间藏起书本, 总喜欢在你午睡时用笔戳你。在教室背后露着头笑。现在不了,岁月把所有的可爱掩藏,开始怀念十多岁的小子。
那个晚上,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今天很高兴啊,见到你",他说。我说,我也是。白天的模样一直在浮现在我的眼前。
电话那头他说着,笑了。仿佛看到在每一次被互相打闹,赢了之后,他却得意的样子。然而,今时今日,我想不出白天遇见的那个他,做着这样的表情,会是怎样一种情怀。
他说这些年,我也习惯了,有时候习惯了一个人,没有去找女朋友,也很少和同学联系。因为我没有什么钱。听人说过,穷人不配有爱情。有房吗?有车吗?有能力养我吗?看你那么努力,能变得很有钱吗?一切都是未知。
像你们有这样能力的人,一天的薪资抵过我我一周的薪资,他说。我笑了,对于这个问题不想解释太多。事实上打工能有多少钱,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接着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与老同学说过话,我也许是那个并不体面的同学。现在很多人发展副业,也想过下班想出来兼职,多赚点钱。好像也赚不了什么钱,至少没有时间瞎想。
接着说:"我是穷人,不想高攀别人,同学朋友不理我没关系,干着自己的工作,赚自己的钱,或许这就是我的人生。"
对于我这么感性的人,听到这么动人的文字,我就抑制不住眼泪,一点一点往外流,然则一言不发。
记得,腾讯新闻有档节目《活着》里,发表过一则内容是60岁的中年男人,每天卸货300吨,每吨挣6毛钱,为了活着。只有活着,一切都皆有可能,也因你而精彩。
也许有人会觉得,怎么那么傻干这种事儿,甚是愚蠢。为什么不学点能赚钱的技能呢?
事实上,一个人被生计所迫的时候,注定着为生计奔波。对于穷人来说,当努力到一万分的时候,也不过是刚刚解决温饱问题。而你要走向成功,是生存之外的课题,走时真的是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然孤注一掷可能会成功,更有可能的是,从今往后,再也无路可走。
人人都渴望有钱,你所有的资源、背景以及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大多数人,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为了生计而出卖劳动的人。
活着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为了生计,不敢停歇。有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支撑你起早贪黑挤公车去工作"?因为穷,生怕停下来,就活不下去了。但要知道一件事,不论我们的努力走到了哪条路,每一个努力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没错,不是每一个努力的穷人,都是立刻能过上好的生活。当发现自己摸摸口袋里只有几百元钱的时候,找一份工作是不是比等一份工作更重要。现在这个社会,对穷人有许多偏见。
用善意地理解为,这个世界在逼迫我们成为有钱人,成为能与别人比肩的人。
当然有钱真的可以帮你做成许多事。不为别的,只为曾经在奢侈品店下不了手的手提包,你曾经要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才能买起的一块手表,在门外徘徊的星级酒店,还有那些你想走遍世界的心。待到有钱之后,这些可以让你触手可及,填实了你满满的虚荣心。
可是现实的巴掌,打在脸上啪啪啪地响,逼着你流着泪也要面对它,你要不停地努力。事实上,不是每一个努力的人,都可以成功,都可以变得有富有。
仿佛这就像是漩涡,所有人都是以漩涡中心往四周发散,围绕中心点屁颠屁颠地旋转。大多数人,都不过是站在漩涡的边缘。有些人离中心略微近一些,有些人又远一些。对于漩涡中心的富人来说,其他人只不过为了沾上边缘,使自己不至于饿死的人而已。
毕竟世界那么大,谁又记得谁。时间久了,都不过是历史浪淘沙中的人。也可能有自动屏蔽污浊的眼睛,就像人生的眼帘,每一个都有最初的温情,对于美始终是期待的。
贫穷和富有不完全我们自己决定的,有一点值得肯定,一直在为改变自己的处境努力着。在思想上,会产生畸形的想法,歧视着比他们金钱上并不富有的人们。
尊重每位努力的人,尤其是穷人。像尊重当时并不成功的自己。在繁杂的社会中里,给予温柔的拥抱,不管 成功或失败,贫穷或富有。
余华在《活着》一书中写道:"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坦白说,你看起来那么努力,也不过是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