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跑吧,时间也在跑
“无尽之林,常有情趣,无人之岸,几多惊喜,岸畔崖间,鼓涛为乐,无人驻足,是为桃源,吾爱世人,自然甚之。——拜伦
大学那会儿,处于对于生活和未来完全懵懂时期,常常觉得时间漫长的无边无际;
每天的生活单调而乏味,上课,下课,吃饭,睡觉,一天连着一天。
那个时候开始迷恋上看电影和美剧,没日没夜的刷剧,在电影构造的世界与现实之间徘徊,不过往往在电影中会很容易沉溺进去,猛然从那种虚幻中脱离,有如恍如隔世;
时间更加缓慢,日子更加无聊。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早起,在东北凄冷早晨的晨雾中穿行,走过空旷无人的篮球场,绕过密集的宿舍楼,胡乱的游荡,随心而行,走到哪儿是哪儿。
早晨的校园,静谧的沉默,有点沉重;两栋新建的女生宿舍楼,横陈在去图书馆的必经之路上,好像是两个并排而立活力四射的水泥将军,大刀阔斧的把本就暗淡的天空化成了两半。
接下来,似乎是生活中无数的偶然造成的必然,我看到了一部电影《荒野生存》
电影上映于2007年9月22日,取材于1992年发生的真实事件。
整部电影只为了跟你谈论一个问题:人应该怎样活着?是碌碌无为,庸常一生。还是朝悟道,夕可死矣?是只争朝夕,追求世俗上的成功。还是淡然处之,寻求心灵上的超脱?
这部影片仿佛从乌云密布的天空透露出的一道暗夜幽灵,瞬间触动我内心深处,影片主演所带给我的震撼,让我很长久的在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这种让心灵旅行的极致美感让我深深的着迷。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到处流浪漂泊的人无比的羡慕,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脱下一切繁杂,跳出既定的生活圈,把自己抛掷在不断行进的路上。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毁灭掉你所有幻想和妄想,认清这个世界运行规则。
诚然《荒野生存》里面表现的是一种让我向往的生活,但在那荒芜和叛逆的青春里,谁不曾想过在每一个与这个世界交锋的过程中,没有过流浪念头?
但克里斯多夫·强森·麦坎得勒斯是不幸的,他无意于离去和死亡,仅仅是想逃离,远离让他窒息的城市空间。
正如作家弗朗索瓦兹·萨冈所说:“所有漂泊的人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得不到的正是我们想要的,而向往流浪的原因正是如此。
克里斯是从大学毕业的那年夏天,开始他蓄谋已久的流浪,他扔掉手机,退了租住的房子,完全的消失。
最后丢掉了车子,烧掉身上仅存的钱,他的流浪或者说他本身并不需要钱,理由是钱让人畏手畏脚。
钱让人畏手畏脚,细细揣摩这句话。
想一想生活里有多少事情是因为钱而不敢去做的,不敢去想的;我们习惯以钱作为商品的交换的第三方,习惯了用钱去衡量一切价值;
我们做事喜欢瞻前顾后,做事考虑成本,考虑没有钱就没有生活和食物。
钱的创造原本是为了方便交易,现在却反过来限制人们。
我需要一个新名字,这是他的独白,他给自己起了个名字:亚历山大·超级流浪者。
在流浪的路上,克里斯退回到了人类最初始最质朴的状态,犹如一个放归山林的孤狼,与世间自然万物共生共存。
他去了太平洋山脊,在原始丛林里,与林中小鹿一起仰望天空;在广袤的田野变身农夫,帮工收割小麦;
他跟人讨教捕猎野外生存的技能;如何保存食物肉类,为之后去阿拉斯加做准备;
他划着破旧的皮筏艇,躲过警察的追赶,通过莫雷洛斯大坝的泄洪道,进入迷宫一样的灌溉河道,“偷渡”到墨西哥;
因为没有身份证明,没法通过边境返回美国,他便趁夜色扒上火车,辗转来到了洛杉矶。
重新进入城市的他,一个游离于城市边缘的旁观者,审视这个在灯红酒绿里光怪陆离的城市生活,曾经生活了20多年环境,如今却看起来拥挤不堪,热闹的街市,逼仄的天空,让他慌乱而不知所措;
他站在闹市之中,透过街边的橱窗玻璃看里面声色犬马推杯换盏的少年少女,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梳着整洁的头发,穿着干净的西装,混在他们中间,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俨然一个城市生活工厂化的产物。
这样的发现更加剧了他的恐惧,他几乎是“逃离”一样,跑出原本打算寄宿的救助站。
在一路漫长的流浪中,有过对自己的以这样方式消失在父母眼中的怀疑,但最终还是被他否决掉了。
在洛杉矶的时候,他站在电话亭里,犹豫着是否用仅剩的钢镚去和家里通个电话,但最终还是没有,把钱给了别人,转身继续他的自由之旅。
在此一生,我们到底在找寻着什么呢?
是生,周而复始的围着一个隐形圆圈绕;还是不断游走,不断探寻?答案似乎不得而知,却又隐隐不得。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源远流长的痼疾,却始终萦绕在每一个探寻生命意义的个体心头。
米兰·昆德拉说:“完全没有负担的人,会变的比大气还轻。会高高的飘在天上,离别大地就是离别真实的生活。
在克里斯路上相遇的姑娘告别的时候,他说“if you want something in life ,reach out and grab it”
克里斯抓住了它,但也付出了代价。
一路跋涉,爬山越河之后,克里斯终于到达了他离去之地——阿拉斯加;
在一片荒野之中,与虫鸟作伴,和群狼争食,和饥肠辘辘的黑熊插肩而过。
他度过了一段漫长时光,读书,记日记,打猎,最后被困巴士;
在尝试渡河失败之后,他在日记上写到:没法过河,孤独,惊恐。
影片的最后,被困住的克里斯因误食了有毒的马铃薯,抑制消化,越来越饿,虽然最后熬了过去,但在微弱的生活条件下,结果似乎早已在没有到来之前被确定下来。
克里斯眼泪遮住了逐渐散漫的眼神,自己短暂一生的过往纷至沓来,光影被扭曲、被放大无数倍,然后消散在克里斯眼睛里。
那天,是1992年8月18。
1992年9月6日,几名猎人在阿拉斯加荒野中一辆废弃的公交车内发现一具尸体,没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处,为什么在那儿。
最后的话
我们每个人,生来都在一条漫无天际,却始终知道终点在何方的路上不断前行;
在这条道路上,我们有很多的选择,有的是自己决定的,也有些是父母或者其他的压力迫使你做出违心的选择。
很多时候我们很难去左右这种境况,学会明白自己并不是万物中心,只是芸芸众生,桑海一粟。
看《荒野生存》我仅仅从一个观影者看克里斯的生活和选择,所以也就无法站在舆论天平的前面,是在这边加个砝码还是在这边加个石头。
你我能做的只是更加敬畏生活,好好过好余生;
如果生命中有什么想要的,那就去追上去,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