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年少时,只知道有妇女节,劳动节,青年节,儿童节,却从没听说过有父亲节和母亲节。父亲健在时我还不知道有父亲节,待我知道有父亲节这一节日时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七个年头了,在这十七年里我时常梦见父亲,有时候梦见父亲在地里干农活,有时候梦见父亲病了,有时候梦见父亲在东屋里喂牛,有时候梦见父亲要接我跟他走,但很少梦见父亲跟我说话。也许是太想念父亲的缘故吧,每次梦见父亲我都会放声大哭,直至在梦里哭醒,醒来后心里就特别难受甚至到第二天一整天都缓不过来。
父亲是2003年也就是非典那一年走的。父亲走的那天恰是我28岁的生日,父亲走的时辰也恰是我出生的时辰。也许是我跟父亲的脾气性格像似吧从小到大我一直是父亲的乖乖女,他从没骂过我更别说打我了。父亲被病痛折磨了一年,从他得病到走整整一年零五天。父亲是因肺癌而病逝的。
2002年中元节那天一早父亲就用自行车驮了两大袋子红薯从农村老家送到县城我的家里,那两袋子红薯足足有二百多斤,父亲硬是蹬了二十多里地一路赶到我家然后就又去工地干活了。那一年我老公出去打工我在家带着孩子,有时候闲下来就想着做点小生意卖个菜什么的贴补家用,父亲得知我的想法后就给我带啦两袋红薯让我配着青菜一起卖。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也许是父亲用力过猛或是太过劳累,未到中午父亲就出现了咳嗽痰中带血现象,当天晚上下班后父亲就去药铺拿了一些药吃,但父亲并没有告诉我此事,直到第四天的晚上父亲才给我说他得病的事情。
给父亲看病是一波三折,最终父亲带着遗憾离开了我们。
第二天我就带着父亲去县中医院找到在中医院上班的老公的老同学,通过他又找到当时在院里有名的老中医给我父亲做胸片及各种检查。待结果出来医生说:“从片子上看是炎症,但高度怀疑是肿瘤,建议我们再去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以便真对病因做真对性的治疗。”
老公的同学跟我是老乡,同是农民出身,我们同乡又邻村,他很热情,第二天他便带着我和父亲去市立医院做气管镜检查。他曾经在医专上学还在市立医院实习过,他带我们去很多个科室要检查很多个项目,他嘴很甜,见个医生都叫老师,甭管是不是他的老师,那些医生都被他叫的不好意思,待我们都很热情并认真的给我们做检查。等检查完已经是中午了,
我和父亲本想请老同学在一个大的,环境比较好一点的饭店要一桌上好的饭菜吃顿饭,可老同学说啥都不去,还说:“咱都是老农民,花那钱干啥,咱们的家庭并不富裕,再说咱又是出来看病的,就在这小摊上随便吃点就行了。”这让我对老公的这位同学非常感激。
下午结果出来,报告单显示是肺癌,医生让我们立即住院,说:“现在手术还不晚,病情还在中期,建议尽快手术。”我的心情顿时沉重到了极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恐怕是误诊.于是跟老同学商量再去省城大医院做一次会诊,如果两家医院都确定是一样的结果我们就做手术。
老同学尊重我的意见,以后的日子我们就踏上了漫长的求医问药之路。
我先是带着父亲去了邻省的一家军区医院,那个医院里有个老医生曾经是我们村一位老首长的卫生员,如今他已是这家军区医院的主任医师兼副院长。
我和父亲找到他家,顺便给他提溜点我们家的土花生和玉米糁,接待我们的是他老伴一位很慈祥的老人,老人热情的招待我们进屋,此时我看到老人的家不大但很整洁,简短寒暄之后我们离开了他家便匆匆去了医院。医院那边老主任已在他的办公室等待我们了,老主任听了我父亲的病情介绍以后带着我们去了放射科做了CT扫描,结果出来以后几个医生会诊说是炎症,两家医院的检查结果果然不一样,于是我又找到了老主任把我给父亲看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讲述一边,老主任听后就安排我父亲先住院让我赶紧回市立医院去取活检报告。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上了从开封往返菏泽的汽车,此时的天已经下了一夜的大雪,路上结冰打滑,载了一车人的客车遇上爬坡更是困难,一遇到坡路司机就让乘客都下车等车慢慢爬上坡后再让我们上车,有时车子爬不上坡时我们全车的乘客还要给他推车,即便是这样走走停停最终车子还是出问题走不动了,折腾了半天最终司机无奈把我们又卖到了另外一个车上。等我到了市立医院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此时管档案的医生已经下班回家了,我有多处打听找到那个医生的电话把情况给他讲啦一遍,那医生刚到家就又回来给我取来做活检的玻璃切片并嘱咐我一定保管好千万别碎了。我谢了医生就又急匆匆去了菏泽长途汽车站,此时已是晚上七点,辛亏还有最后一班车,不过这辆车不是直达开封的中间还要周转,不过还好,车没有耽误太多时间,等我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这一整天我没吃一顿饭没喝一口水。
我推开病房门的第一眼就看到父亲在痛苦的呻吟,看到我进门父亲用微弱的声音说:“你可来了妮,担心死我了”我走到病床前对父亲说:“路上出啦点小差曲,不过还好结果拿过来了”。我正要说去给父亲买点饭吃临床的病友告诉我他已经给我父亲买了碗馄饨吃过了,我非常感谢这一路走来遇到这么多的好人。这时一阵疼痛袭来父亲紧皱眉头忍不住呻吟起来,病友告诉我:“你走了后你父亲的腿就开始疼,疼的都下不了床,中午我给他买饭他不让,他说你一会就回来了,他说要等你回来给他买,到了天黑还不见你回来我就给他买了碗馄饨让他喝了,你父亲不想麻烦人上侧所硬是自己扶着墙一点一点儿的挪到了卫生间,疼得厉害时就咬着牙拽着拳头忍着……”后面病友再说什么我全然没听进一个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默默的走到窗前凝视着这漆黑的夜,我知道此时不是我掉泪的时候,我要是再掉眼泪病痛中的父亲会更难过。我转过身走到父亲的床前,疼痛中的父亲微闭着双眼,我拉个凳子坐下趴在床边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父亲的腿疼的更厉害了。父亲深知我一个弱女子伺候他有足多不变,天微亮就强烈要求我给弟弟打电话让他过来,当时县公安局在面向社会招收大中专毕业生时弟弟通过层层选拔刚刚某啦分合同工的工作,为了让弟弟好好工作我不愿耽误他的时间,可父亲不同意非要让他过来,我拗不过父亲也知道自己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也不过百斤,要伺候一米七多的父亲有点吃力,毕竟父亲吃喝拉啥都不能下床再加上要去做各种检查我这小体格会更吃不消,于是就让弟弟请假过来了。
经过专家会诊确定父亲的腿是滑膜炎,于是就挂吊瓶消炎。到了下午专家经过会诊还是不能确定这就是肺癌。我拿着结果去找老主任,老主任让我再去一趟郑州肿瘤医院找专家再做一次会诊。于是我拿着两家医院的报告单去了郑州,第一次去郑州不知道去肿瘤医院的路怎么走,为了剩下几块钱的路费我边打听边走,七弯八拐的也摸到了肿瘤医院,找到了专家,把结果第过去,专家说:“单凭结果无法给你下定论,最好把病人带过来再做一次检查。”我求医生,医生不理我,无奈我只能无功而返,在出啦肿瘤医院的门后我感觉心里发热有一团火在烧,为了降温大冬天我花一块钱买来一瓶矿泉水一路喝着一路狂奔。
回到病房,弟弟请假的日期已到,天亮弟弟就回去上班了。
经过三天的治疗父亲的腿疼好多了,也敢下床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