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的玻璃上透了进来，金色给窗台的植物镀上了温暖的光，散发出植物的清香。空气中的微小尘粒在阳光中舒缓地飘飘荡荡，像一群顽皮的小孩，互相嬉闹推撞。苏医生皱了皱眉，把眼镜摘了下来，手指按着鼻尖两边轻轻地揉了几下，好让疲惫的双眼舒缓下来。好在今天上午没什么患者，要不然经历了大半夜的手术，还要值一上午的班，这个身体估计也吃不消了。

还没有等苏医生松一口气，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苏医生按了接听，院长那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医生，你现在过来我办公室一下，我让秦医生过去你那边接班了。”

“好的，院长。”

苏医生刚把手机放回自己的裤兜里面，秦医生就推开门进来了。

“苏医生，院长让我过来接班的。”秦医生停顿了一下，脸色迟疑，眼睛也不敢直接看着苏医生那边。“那个苏医生……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是支持你这边的。”

苏医生满心疑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身体上的疲惫让她对疑问失去了兴趣，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家好好休息。她交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就走出了诊室。

坐了一上午，脖子有些僵硬了，苏医生转了转头，关节发出类似机器人扭动的声音。好一会，脖子才没有了酸痛感。

苏医生走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门敞开着，院长眉毛紧锁，一脸严肃地在讲着电话，他看到苏医生过来，用手势示意她进来，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好的，好的，我这边会尽快处理好的，再见。”

院长把电话放回桌子上，看向坐在桌子前的苏医生。他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眉目间又带着些迟疑，他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似乎在酝酿着自己的语言。苏医生如坐针毡，原先昏沉的脑袋一下清醒过来，心随着院长的食指一上一下，似乎下一秒就因为院长的话，从身体破洞而出，摔在地面上。

过了一会，院长开口了，语气恢复成以前的温和：“苏医生，你在本院也工作了差不多10年了吧？”

“院长，加上今年，总共是12年了。”苏医生迟疑地回答。通常这种类似叙旧的谈话，加上进来时候的反应，估计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对，对，你刚毕业就过来这里实习了，那时候还是小姑娘，现在时间一下过得这么快了。”院长停顿了一下，语气全都是唏嘘，带着年月已过的感慨，眼睛原来的肃穆也柔和了下来。“这些年你工作很努力，你的本事我们都有目共睹的，但是有些事并非我们就能决定的。你先看一下这个，然后说说你的决定。”说完，院长把一份报纸推了过来。

苏医生把报纸拿了起来，一个圈红的标题一下撞入她的眼睛，上面写着“某院医生及其丈夫殴打13岁小孩，后被起家人赶来制止。”标题上的字一个个敲得苏医生头昏脑涨，她慌乱地站了起来，拿着报纸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语句饱含着怒气：“荒唐，怎么变成我跟我老公殴打他们小孩呢？明明是排队的时候，小孩多次摸我，我呵斥他几句，小孩的妈妈生气了过来打了我一巴掌，我老公看到维护了一下，怎么现在说成这样呢？”

院长一脸迫不得已的无奈，他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苏医生，我知道里面肯定有着不一样的内情，但是现在舆论都是一片倒的，现在上面领导都打电话过来问，我这边就想看看你这边是怎么想的。”

苏医生的心往下一坠，有些无力地跌坐回座位上，满脸愤怒，但是语气降了下来，带着茫然不安：“院长，现在不是我这边的错，我……难道还要我给对方道歉吗？难道这个世界就是不分是非，随便定别人的对错吗？”

院长定定地看着苏院长，这些年做领导的经验早就告诉他，舆论站在谁的一边，谁就是真相的一边，跟舆论对着做，结果未必是自己可以承受的。院长心里叹了口气，但面上不显，还是一派温和平静的模样，“苏医生，我知道这次事件未必是你这边过错，但是领导那边还是想先要安抚小孩家长的，要不然医院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这个社会影响是很大的。并且我们也没有必要跟一个野蛮的人计较，道个歉其实真的没什么的。我这边给你放几个月的假，你呢，处理好事情也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更好地为医院服务……”

院长后面还说了很好安慰的话，但是苏医生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几天来的疲惫让她一下也转不过来。她像失了魂似的回到自己的诊室，还口不言心跟秦医生说笑几句，才坐上车回到自己的家。

苏医生呆呆地躺在床上，窗户照耀进来的阳光一点一点地向外抽去，直至天暗了来，霓虹灯的五颜六色晕染着这片夜空，像极了一副五彩斑斓的夜空油画。苏医生才意识到时间的过去，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了。她刚站起来，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你是苏医生吧？”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苏医生有些疑惑，但又担心是以前的患者，所以回应了：“我是，请问你是？”

“你这个臭婊子，亏你还是个医生！一个小孩懂什么！值得你们这样打他！你不得好死！……”

又狠又毒的话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电波爬了过来，它朝着苏医生的脸吐着猩红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威胁声，冰冷粗壮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苏医生的脖子上，苏医生还未言语便狠狠地咬了下来。苏医生又慌又害怕，拿着电话的手轻微颤抖，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好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还没有等苏医生回话，对方便挂了电话。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但是苏医生的心却狂乱地跳着，血管里面的流动的血液一下一下地冲撞着耳膜，发出巨大的响声。苏医生脸色苍白，眼睛里面喷射出怒火但又因为害怕而茫然不知所措。

这时家里的大门处传来了钥匙扭动的声音。苏医生跑了出去，看到自己的丈夫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苏医生满头大汗还调笑着问道：“怎么，不是说最近很累吗？怎么还做运动了？”

苏医生没有回答，赶紧走过去，把门反锁了，才拖着她丈夫的手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丈夫随手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一边，这才发现自己妻子惨淡的脸色，“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累的话就调假休息几天，没有必要那么不要命的。”

苏医生像水里抓到一块浮木似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声音不住颤抖起来：“不是，不是……”

丈夫耐心地听完，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受到了这样的委屈，他把苏医生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你不想道歉我们就不道歉，本来这也不是我们的错。你想道歉的话，我自己过去，不用你过去的。我们就赔点钱，没事的。”

苏医生哭完之后，平静了下来，她擦了擦眼泪，说道：“算了，我们就过去道个歉，这不仅是我们两个的事，而且还涉及到我们医院，我也不想说因为我影响到其他同事和医院里的病人。院长说得也没错，大丈夫能伸能曲嘛，谁叫我们是大丈夫了。”

丈夫看到苏医生还能开玩笑，紧张的心也平缓了下来：“好，我来跟那家人对接一下，明天我们两个过去吧。”

“好。”

2

苏医生和丈夫拎了几袋名贵的礼品站在了小孩家门口，虽然昨天就联系了今天过来拜访，但敲了好一会门还是发现大门紧锁。两人匆匆过来，手上又拎着这么多东西走了5楼，早已汗流满脸。苏医生把东西放在地上，沉重的礼品把她的手掌勒出几条凌乱的红色深痕。她从包里抽了几张纸巾出来，帮丈夫擦了擦头上的汗。汗湿的衬衫黏在背后，一些碎发也凌乱地黏在脖子上，苏医生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丈夫不死心又上前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人回应。这时隔壁的邻居走了出来，看着苏医生二人一脸惊讶，开口说道：“他们一家这几天都出去旅游了呀。你们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医生吗？”

苏医生感到既羞愧又愤怒，她低着头否认，连忙拿起地上的东西，推着丈夫的后背往楼下走。两人这时都知道对方故意耍了个花招。丈夫气得脸色铁青，眉毛紧锁，他拿起手机打了电话过去：“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哎哟，你们还真过去了。现在是你们的错的，连道歉都不愿意了是吧！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后果呀？”对方得意地嘻嘻笑笑。

“别让我再碰到你，碰到你再打你一顿，有你们这样做事的吗？明明是你们的问题，我们道歉还耍人，不怪得会教出那样的熊孩子。”丈夫一下忍不住破口大骂。

对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中午的太阳热烈地照射下来，沉闷的空气密不透风的裹着每一个人。街道两边的大树撑着绿油油的树叶，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苏医生气得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轻声安慰着丈夫：“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也不用跟他们来往的，没必要气坏自己。”

两人重新拿起地上的东西回到了家。

谁知当天下午，院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速又急又快：“苏医生，我不是让你先跟那边道歉吗？怎么你们现在还去威胁人家呢？你说现在闹得……你说怎么处理！”

苏医生满心疑惑：“我今天过去了呀，但是他们都不在啊，怎么又说我们威胁了呢？”

“你快点看新闻！快点处理一下，院领导说先让你这边停职，等到这场风波停了再考虑你这边的上班问题！”

“院长！”苏医生惊呼出口。

但还没有等苏医生再说什么，院长就把话接了过去：“小苏，我知道你的为人，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大家通常只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实。医患关系本来就紧张，现在那些人闻味而来，都想要把事情弄大，好让自己在其中赚取自己想要的利益。你呢，也不用操心，待事情处理完，我就会跟上面领导反应的。”

“好。”苏医生苍白疲惫的脸色显得十分可怕，眼里满是惶恐和不安。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一件平凡的小事竟然可以发酵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丈夫看到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不已。没多久丈夫也收到公司让自己停职的电话。两人拥抱一起，互相吸取力量，久久都没说话。

苏医生忽然想起来院长说的那个新闻，然后连忙打开了手机，搜索了一下。一段小孩妈妈的采访的视频打开了。只见她满眼泪水，声音凄切地说着自己小孩有如何如何的问题，家里人又受到什么样的影响，最后还放了一段苏医生丈夫今天上午说的“别让我再碰到你，碰到你再打你一顿”话。

苏医生被这家泼皮无赖气得浑身发抖，不用往下看她都可以猜到自己和丈夫在众人面前是充当什么样的坏角色。苏医生丈夫更是脸色铁青，深呼吸好几次才慢慢平缓下来。他又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样？想要钱还是什么？一点小事，做成这样有意思吗？”

“我们什么都不要，当时不是很嚣张吗？就是看你们不顺眼。”对方玩闹一般，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只言片语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苏医生气得眼睛一黑，直接晕倒在沙发上。

3

苏医生从梦中醒了过来，周围黑暗一片，只有窗户外面的月光轻柔地照进来，像蒙了一层轻纱，房间朦胧一片。苏医生左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头发上沾满了冷汗。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右手伸到床的中间，发现丈夫早不在床上。苏医生轻声叫了几下，发现没有人回应，有点心慌，便起床向着客厅走去。

苏医生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丈夫的。苏医生吓得脸色发白，因为丈夫从来没有过大半夜不在家的。她赶紧走回房间去找手机，但手机像凭空失踪了似的，怎么都找不到。苏医生慌乱地随手披了一件衣服，拿了一串钥匙便出了门。还好苏医生刚走到楼下就看到自己的丈夫从对面的马路走了过来。他提了一袋东西，看到苏医生先是惊讶一下，然后挥着手笑着跟苏医生打招呼。苏医生神色轻松了下来，也向着丈夫微笑并举手致意。

丈夫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冲了过来，还没有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苏医生的丈夫像断线的风筝狠狠地摔倒在地，身体顿时浸在一片血中。周围沾染血迹的花瓣轻轻颤抖，仿佛承受不住重量就要贴在地上化成泥土。苏医生尖叫一声，一下晕了过去。

“老婆，老婆。”耳边传来了丈夫温柔地喊声。

苏医生倏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面盛满了悲痛。她惊慌地看向丈夫，发现刚才不过是梦一场，顿时心情一松，眼泪也不住地流了出来。丈夫看到后抱着她，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并温柔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怀着孕，这样很容易伤身的。”

苏医生一阵惊讶，对于自己一个晚上变成一个孕妇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她听着丈夫的话慢慢地平静下来，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老婆，你说我们这个是儿子还是女儿呢？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个小孩，他一定会跟你一样聪明，跟我一样强壮，可以保护妈妈。”

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两人结婚6年了，但是因为苏医生一直工作很忙，一直没有计划要孩子，现在孩子的到来，无疑给两人带来了极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突然苏医生感到下腹一痛，是小孩准备要出生了。两人急忙打了一辆车，去到医院了。经历了阵痛，一个浑身带着血的婴儿被抱着放在床的一边，还没有等到苏医生松一口气，接生护士满脸沉重地走了过来，对着苏医生两人说：“对不起，小孩有天性残疾，天生无肛……”

苏医生一下痛哭出来，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神经兮兮地紧紧拉着丈夫的手，低声说道：“是诅咒，是那些人，是那些人发信息过来诅咒我们了……”说完还疯狂大笑，神情癫狂吓人。

丈夫吓得跑出了产房，苏医生像看到什么笑话似得，笑得更大大声，甚至站了起来，把放在一边的婴儿狠狠地摔在地上，嘴巴还念叨着：“死了好，死了他们就没有办法伤害你了，什么都伤害不了你了……”

刺目的鲜血让苏医生一下又惊醒了过来，她重新睁开了眼睛，竟发现自己躺在了另外一家医院，白色的墙壁映着白色的灯光，晃得她一下睁不开眼睛。周围也没有满是血的婴儿，也没有穿着绿色手术服的接产护士。隔着一层白色的布，苏医生听到了丈夫和医生的谈话。

“医生，我老婆现在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病人现在受到刺激，患上了比较严重的抑郁症，甚至还有臆想症，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有需要的话还是带病人过来医院住院治疗吧。”

“那她之前几次昏倒是因为？”

“病人情绪过涨导致，加上身体疲惫，抵抗力下降。”

丈夫久久没有回声，后来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和医生的叹气声。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丈夫说：“好的，谢谢医生。麻烦你这边先开点药吧。”

苏医生这才把布掀开，看到丈夫眼底的泪痕和青黑一阵难受。丈夫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扶着她，“你什么时候醒的？没事的，你也是医生，知道吃药就能治好的。正好我们去别的地方好好玩一下，好好放松放松，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好。”苏医生不忍心再去说些拒绝的话。

4

苏医生回家休养了差不多一周了。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老婆，你今天想吃什么？家里没什么菜了，我出去买一下。”

“我跟你一起出去吧，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丈夫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苏医生那张苍白近似透明的脸，一下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他点了点头，苏医生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走出了门。

清晨的阳光不算猛烈。浅蓝干净的天空上浮着几片白云，金色的阳光给它们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边。街道两边的树叶在清风下左右摇摆，发出“刷刷”声。街口的两边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蔬菜，绿色的黄瓜、红色的辣椒、黄色的土豆……各种颜色互相映衬，显出生活的趣味。街道尽头还有几个卖早餐的摆摊，上升的白雾带着诱人的气息，正顺着风飘入路人的鼻子，直滑到人的五脏六腑，引人饥肠辘辘，食指大动。

苏医生看到后内心涌出一种安稳的感觉，这种平凡没有纷扰的生活好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丈夫拉着她手一个一个摊慢慢挑着菜，直到两手拎不过来，丈夫才带着她走回去。走到路上的时候，苏医生带着微笑，甚至轻轻地哼着歌，神情一改原先的抑郁和阴霾。丈夫看到心情跟着放松下来。多日以来的紧张和疲惫随着慢慢飘散。

回到家门口，丈夫低着头在翻找钥匙，苏医生静静地站在一边。突然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过来，狠狠地把苏医生推到在地，眉目满是凶狠，手指直直地指着苏医生，语气带着愤恨：“你这个女人还有脸活着，你以后也是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

苏医生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手臂因为倒下时撑在地板上划了几道血痕。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对方，完全反应不过来。

丈夫生气地大骂一声：“干什么！”弯着腰把苏医生扶了起来。看到手臂上的伤，更是气得拳头紧握。

“怎么！还想打人是吧！大家快过来看啊！这里要打人了！”

周围的几户邻居打开了门走了出门，陌生女人看到更是嚣张地大声叫道：“你们好好看看这两公婆，那个还是个医生，随便殴打小孩，还打电话威胁人家。你们要小心，难保下一个就是你们！”周围的人看戏一般地围了过来，对着苏医生二人议论纷纷，甚至有几个还拿出了手机搜了起来。

“你看，她说的是真的。”

“想不到他们是这样的人，怎么连小孩都不放过呢？”

“医生不是都有怜悯之心吗？怎么也那么狠！”

……

苏医生站在丈夫背后，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一人之言难堵众人之嘴。二人被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医生默默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丈夫听到钥匙的扭动声，也转身准备进去，但被几个年轻人挡在了门口，七口八舌地让他去给小孩道歉。正当另外一些人准备走进屋里的时候，苏医生已经站在了阳台上，往下跳了下去。众人一惊，然后全部消散出去，只留下丈夫撕心裂肺的哭声。

5

“最近关于某医生殴打小孩的报道，经调查，现公布如下……”苏医生殴打小孩的相关新闻重新登上了热搜，真相重新展现给人们，这鲜血淋淋的真相让人们心惊胆战。但又满怀庆幸地想：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样做。

“快看这个新闻，这个女人污蔑别人强奸，被别人发律师警告函了。”

“看她那个样，谁有兴趣……”

“这种人就应该被捉起来……”

新的一轮舆论盛宴又在开启，谁又是下一个受害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