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海岸边上,今天海风还很温和,天空雾蒙蒙的好像要下雨。走着走着看到岸边停了一艘船,好似是一艘游轮,但是破旧的连甲板上都坑坑洼洼的。穿过甲板能看到船舱里有个人影在晃动,玻璃有点反光导致一闪一闪有些模糊。不知是什么驱使着我一定要上这艘船看看!
我顺着岸边的楼梯上了船,一条狭长的过道展现在眼前。过道的左手边是通往甲板和刚刚有人的舱室。右边是尾舱,看样子应该没有人。船体大致应该有三层,应该甲板有个通道可以通向地下舱室。我顺着过道慢慢往甲板走,甲板中央有个很大的凹槽,里面装满了平时用到的杂物,看样子这下面没有通道,通道应该在另一个地方。我走向第一个舱室,还没到我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给我一种深深的预感,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人。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空间很大,有一位岁数不大的女人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就目前环境推断应该是藏宝图了。我缩回身子象征性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我慢慢推开门,“吱……”门发出了一种自带年代感的声音,我吓得抖了一下。这时,女人笑了一下。“姑娘你胆子这么小吗?”我这才抬起头打量起她来,舱内有盏灯,灯光忽明忽暗,她的身形轮廓也随着灯光逐渐清晰起来。她大概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清秀,眼下有颗痣,干裂的嘴唇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斜靠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杂乱的文件,还有刚刚她拿在手里研究的图,现在已经被卷起来压在最下面。这个举动更让我确信,那张纸上画的是藏宝图!她看我不说话,她侧过身要拿什么东西,她身着的短款t恤露出了半截腰身,小麦色的皮肤上有一个不大的疤痕,应该是刀之类的锐利武器划伤的。她不知从那堆杂货里面什么时候翻出来一副望远镜,她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海平面,转过头皱着眉对我说“要变天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启程吗?”“你不问问我是谁你就带我一起去吗?”我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想问她,她好似看穿了我一样,把头斜着冲着甲板点了一下又看向我“你要一起走就赶紧把那边的扳手给我拿过来,别废话!”我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一样随即就出了舱门去甲板给她拿扳手。我拿起扳手冲她挥了挥,她点点头。我穿着黑色的马丁靴跑在甲板上,甲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推开舱门,把扳手递给她,她蹲下身掀起地上的一小块方形地毯,地毯下面居然有一个小暗门,只不过门的把手已经锈住,好似是被海水腐蚀了很多年造成的。她熟练的拿着扳手把门把手旋转开,门开了,下方有一个红色的旋转式楼梯,楼梯应该是金属或者钢材质地,我跟在她身后下了楼梯走在楼梯上,楼梯发出刺耳的“当当”声。她手里拿着一把手电,好像要找什么,“你要找什么吗?”我怯怯地问,生怕惹她不高兴,她再把我轰下船。空气凝固了一样,只有我急促的喘息声和手电偶尔发出的刺啦刺啦的声响,她转过头幽幽地看着我“找我的魂魄!”说完看我愣在那儿,她立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把你吓得!我吓唬你的。这里常年积水加上见不到光,也没有窗户,所以显得特别阴暗。我下来检查一下船有没有故障,等一会大腿和瘤子他们回来了咱们就启航。一会带你认识认识他们,他们都很好相处,不要怕!哦对了!我叫森森,你叫什么?算了!以后你就叫yooka吧!”她一边走一边回头慢慢地跟我说着,感觉这么一路说话我的身上竟觉得有一股暖意,便不那么害怕了。“是不是说会话就不害怕了?”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就好似一盏明亮的灯,被她照射下的一切都暴露了原型一般。我别过脸去,躲闪着她炙热的目光,“你要还怕,就拉着我的手。”她戏虐似的打趣我道。我推开她的手挺着胸跟什么都不怕似的走在她前面,走着走着,后面就没了脚步声,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切恐惧的念头涌入脑中,我慢慢转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没了光亮,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正在我快害怕到极点的时候,“啪”手电筒打开的声音,“哈哈哈哈!看你吓得头上全是汗!快来看!我找到电箱了”我不理会她的嘲笑,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一个暗色的大箱子上,她摆弄了一阵,周围就亮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昏暗,但是还是比伸手不见五指强了许多。“还要多久能检查完?咱们赶紧上去吧!”她自顾自的检察着各种设备,不理会我。我找了个角落的木箱子掸了掸灰坐着等她。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她才起身向我这边走过来。“走吧!”我们从下来的旋转楼梯慢慢走上去,这时候船晃了一下,我没站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从楼梯滑下去,她一把拽着我胳膊就把拽了上来,“小心点儿!可能是涨潮要变天了,赶紧跟上来!”我扶着楼梯扶手加快了脚步跟着她。我们上来以后她把门合上,盖上地毯,拍了拍膝盖的灰尘站起身。船的晃动越来越严重了,我靠着桌子透过脏乎乎的玻璃看着窗外,好像海水里有好多东西,漂浮着,而且很密集,海水慢慢变了颜色。我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拿着望远镜,嘴里嘀咕着什么。“全是死人!全是死人!”她赶紧扔掉望远镜把我推到一边,侧身跑到甲板上看着岸上一边跑一边喊着什么。我愣了会,也跟着穿过过道走上甲板,“大腿!瘤子!快回来!快回来!”森森在甲板上一边跑一边冲岸上喊着。我也看向海岸边,刚刚我顺着海岸走的反方向有一条街道,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现在看上去一条街都不见人影,太奇怪了。我慢慢地往甲板侧面走,顺着船侧面的扶手往下看海水,还是我上船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那刚刚透过玻璃看到的是幻象吗?我脑子里有无数的疑问。这一切太超自然了!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有一个高个子大汗和一个又矮又胖得跟个球似的男人两个人先后一起跑上了船,一边跑一边慌张的望着身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他们一样。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到我面前了,那个高个子看样子应该是“大腿”,另一个就是“瘤子”了。他俩有些戒备的看看我之后径直走到我身后的方向,我转过身,森森看到他们二人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大腿和瘤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跟森森喊着什么,手上还比划着。隔得太远,风又太大好像把所有对话都吃了一般。我看他们一会儿激烈的讨论着一会儿又看看我,后来他们好像决定了什么一样,森森向我招了招手,我快步跑向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森森皱着眉头,嘴角抿着,“可能我们这一趟凶多吉少了,你还跟来吗?”“到底怎么了?”我急促着问她,看她不打算说,我转头看向他们俩,“咱们先赶紧启航吧!再不走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大腿有些慌张又焦急地看着我们说。森森点点头,招呼大家一起去船舱里,森森带着我去驾驶舱,我一直以为海盗船在电影里演的应该一个船帆应该是有个方向盘之类的。可是森森告诉我,那是电影,不是现实。她一边耐心的跟我讲解一边操作控制台,没一会儿船就动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驶出岸边很远了。大腿和瘤子从后面舱室慢悠悠地走进来“后面已经收拾好了,晚上你困了就睡后面。”大腿看着我说道。“好,谢谢你!”我笑了笑。“刚刚我跟yooka在屋里看到海水里全是死人,然后我就跑出去喊你们,你们在岸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森森焦急地问着他们。“我们俩下了船就发现有条商业街,路两边卖什么的都有,有吃的有用的。我们俩正想着买点什么回来呢,这时候有一户人家把大门打开了,打开门就一直嚷嚷着往街上跑,好像嚷嚷着诈尸了,我俩对视了一眼就转身就进了那家,想着趁乱抢点儿吃的喝的用的,哪成想,刚一迈进门,院子中间就站着那个东西,脸全腐烂了,眼珠都掉出来了,更可怕的是我们刚进去他就蹦着向我们飞过来了,对了!瘤子好像还被他咬伤了!你快把你裤子撸起来让森森看看需不需要抹药!”大腿焦急地看着瘤子,眼里还有刚刚发生事情的恐惧感,我听完往后缩了一下身体,好像后面更安全一样。瘤子把腿被咬的部分露了出来“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也不是特疼,就是感觉头晕想睡觉。”腿上被咬的那一块已经腐烂得看不清齿痕了,腿部的血管都变紫色了,而且好似随时要喷出来一样。森森神色紧张地看着瘤子“可能我要把你的腿锯了,再这么下去尸毒会通过你的血液直达你的脑部,最后你也可能会成为行尸!”瘤子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那我就把你们都咬了不就好了?咱们一起当僵尸!”“我没开玩笑!你有可能会死!”森森失控了一样喊着。转过头她拿了一块毛巾就堵住瘤子的嘴,之后示意大腿按住他,她从身后的桌子上翻出一瓶酒和一把剑,后面的事儿我转过身没有看,我只听到特别大的一个闷声和腿落地的声音,等我转过来的时候满地的血和纱布,瘤子脸色泛白,头上全是汗,嘴唇咬出了血,他头斜靠着座椅,好像昏睡过去了,森森让大腿把瘤子抬走,自始至终我都没敢看他被砍下的腿。森森低着头收拾着,从她耳后垂下的卷发挡住了她的面庞以致于我看不到她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甚至什么心情。她刚要拿起那柄剑要消毒,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我,眼底有着一丝无奈和彷徨,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再做决定一样“前年,我们十五个人一起出发,在中途遇见海怪,只有我们三个人活了下来。大腿的腿被海怪咬下去半截截肢了,他那阵子一直郁郁寡欢。我实在看不过去,给他弄了个假肢,穿上假肢的时候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是不是你第一次看到我感觉我看上去很理智很冷静?其实我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可是如果我先慌了他们可能就会比我还要慌!那一次如果不是我喝醉了非要去找那些破黄金!我们不会失去这么多的兄弟!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我的莽撞,我的自不量力才造成的!就在刚刚,我也是很害怕很害怕,我只能装作镇定,要不然他会比我还要害怕!当你上船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感觉跟曾经的我真的很像很像,也是什么都在提防着,也会慌张,也会恐惧害怕,可是现在我只剩下了麻木。记住,yooka!你要一直保持你现在的样子!不要变成我这样!好吗?”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我拉过她的手抱了抱她,我想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回答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在她趴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刻她哭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后背在抽动,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们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坐在地上,似亲人似朋友,更像是我和未来的自己在拥抱着。她慢慢推开我,低着头把眼角的泪痕擦干不想让我看到。我转过头刻意不去看她,“你不用控制船的走向吗?我们不会开丢了吗?”我假装对船很感兴趣缓解了一下刚刚的尴尬气氛。“这跟你想象的船不一样,参数都是设置好的。只要控制好船可以自己航行。但是也需要随时观看天气和海平面还有参数。呃……”她说一半顿了顿,有点儿类似于害羞似的看着我“谢谢你给我拥抱。”我耸耸肩似无所谓状,她也叹了口气。“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森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绝望 森小姐”我突然脑海里想起这首歌,我努力不让自己跑调唱了出来。她的脸立马从多云转成晴天,笑得弯了腰。“你快别唱了,一会儿狼都被你招来了!”我还一直作沉迷状哼哼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刚刚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好像一丝闪烁的明星一般刻印在我的眼中,直到后来我一想起此时此刻都会嘴角泛起微笑。我哼哼完歌之后就蹲下身帮她收拾纱布之类的,就在这时,大腿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不好了!瘤子他……瘤子……”我跟森森异口同声问“瘤子怎么了?!”森森没等大腿接着说她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大腿和我紧随其后,大腿在我前面我在最后,他在森森要拧把手开门的瞬间拉住了她“不要进去!我给他反锁在里面了,他应该是变异了,我正躺在他对面刚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他发出奇怪的声音,我睁开眼就看到他的脸慢慢腐烂了,眼白充满整个眼球,我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瘤子好像快被体内的东西控制了一样他喊着让我赶紧跑还让我把他关起来!千万不能打开这个门!”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说完后大口喘着粗气,森森拧门把手的手松开垂了下去,我们都在等着她说话,气氛有些凉,森森没说话,转过身,把头发扎了起来,一瞬间又回到她之前果敢干练的样子。她头也不回的往操作室走,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大腿,你把饭厅收拾一下一会儿把上次捕的大雨给烤了,准备准备一下晚饭。yooka你去后面厨房帮一下大腿,有事喊我。”说完她就进了操作室,我还在想要不要跟过去,大腿拽了一下我的衣服袖子,把我往厨房的方向拖“别管她了让她自己静静吧!你去厨房帮帮我。”“好,但是你别拽着我啊?我自己走!”我把他手拿开,他看我不乐意让他拽着他撇了撇嘴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路无话,到了厨房后,他背对着我指了指里面“里面是冷冻室,你自己找找,我收拾一下外面。”我往后厨那边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很大的后厨备餐桌子,天花板上的灯光惨白一闪一闪的,前面应该是冷库,一丝丝的寒意从脚底直达头部,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胆小的人夜里起夜不开灯的时候特别的害怕黑暗中会窜出来什么东西一样。我战战兢兢地拉冷库门把手,拉了半天没动静,莫非是把手冻死了?“大腿!冷库门打不开啊!”因为我俩我在里面,他在厨房外面,很近的距离基本上我喊话他能听到。“你就使劲拉,一下就打开了!”他不耐烦地嚷嚷着。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又试了一次,终于开了,使劲使大发的我摔了个屁墩儿,我坐在地上准备歇会儿,冷库里有一排黑黑的东西,看模糊的样子应该有一人高,很多的样子,我撑着地站起身往冰库里走了两步,这回看清了,吓得我脚底一滑又坐地上了,偷着外面惨白的灯光照进冰库里,贴着冰库挨着紧密的站了一排死尸,脸都是青色,眼睛有睁着像要凸出来一样,有闭着眼面部纵成一团状,看样子死前都遭受很大的痛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捂着嘴想忍住,定了定神,大致数了一下,大概有八个人的样子。然后实在忍不住了,赶紧连滚带爬到冷库外边恨不得把肠子肚子都要吐出来了,估计声音太大了大腿从外边跑进来了,看我在那儿吐,看他愣了一秒然后像是明白什么的表情看着我“你看见了?别害怕,那都是当年出事儿的兄弟,有的掉海里捞不出来了,能带个全尸回来的就这些了。森森说把他们冻起来好有个念想,等找到合适的地方了给他们安葬。这些年我们也没少出海,森森后来也没提安葬的事,估计她是不舍得,她只是想每天能看到他们,就好像他们还在一样。”他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我明白。但是还是入土为安比较好。”我轻声安慰着他,我腿慢慢有了知觉,大腿低下身扶着我起来。“卫生间在哪?我去洗个脸。”“出了厨房穿过刚刚走过来的走廊的隔壁,要不我陪你去吧!”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摆了摆手,拍了拍腿上的脏东西,往刚刚走过来的方向走过去,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什么事儿。在我刚上船到现在为止我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再说“快离开这里!你不属于这里!”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想看清这一团乱麻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就这么想着,我越走越觉得有些寒意,我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在意身边不知道怎么越走越黑,感觉脚下有些黏糊糊的,低头仔细看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我脚步放慢了下来,心脏越跳越快,正在我心里的弦快绷断了的时候,整个船身晃悠了一下。我赶紧随手抓了一个什么稳住自己身体,“吓死了吓死了!”我喘着粗气安慰着自己。“什么吓着你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觉这个人离我特别近,好像他的呼吸声就在我耳边,我不敢说话,旁边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手里抓的是什么?!热乎的,捏着软软的,这不是人手吗?!我赶紧把这个人手甩开,这时“啪”地一声,手电筒亮了,大腿看着我慌张无措的样子有点儿摸不清头脑,“你刚刚捏我手捏够了吗?你这么怕黑怎么不拿手电筒?”“……”我低着头,脸上热热的。“过来,你跟在我后面走吧!”他把衣服的一角让我拽着,我怯怯地低着头拽着他衣角跟在他身后走着,我们一直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走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他突然停下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没留神就撞在他背上。他的背很宽厚,硬硬的,要不是身上有些温度跟撞在墙上没什么区别,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有没有被撞坏。一抬头刚好看到他关切的眼神,“厕所到了,你赶紧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儿啊!一会儿一堆活儿要干呢!”他别过头不看我冲着边上的窗户说着,估摸着是怕我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大个子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我心里这么想着就顺着楼梯下到厕所。这厕所从外部看特别的狭小,进了里面才发现真是在里面打滚的地方都有,真是奇怪!灯光也格外地明亮,与外面的破烂不堪简直格格不入,这里显得太‘豪华’了!说一间厕所显得‘豪华’未免有些可笑。但是从一进门开始脚下踩得是金色的地砖,洗手池的水龙头仿的绿松石一样的颜色,洗手池干净的跟镜子似的!再说镜子,长方形的镜子边上的嵌了一层金,从年头来说的话这船少说也得有十年的年头了,要是镀金早就退了色了,可是颜色还跟新的一样,这就说明这是金子做的啊!我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从我上船开始是不是都是梦呢?’我刚有这个念头,紧接着船开始剧烈的晃动,我赶紧扶着洗手池稳住了身子,“yooka你上完没啊!赶紧的!船好像碰到什么了,你在里面太危险了!”外边传来大腿急躁的声音,“我马上出去!”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来上厕所不是观光来了!我走了两步刚要拉开第一个门,里面反锁着,传出了一个诡异的声响,好似是呕吐的声音,又有点像电影里演的僵尸变身的声音,我吓得赶紧捂着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憋着气,一边坐着一边慢慢扶着地往后蹭着,这时门‘吱’地一声慢慢开了。我赶紧手脚并用往后爬着,一边爬一边回头看后面有没有‘东西’出来追我,本来就穿了个单薄的衣服,吓得出了一身子的汗,这一回头,我就愣住了,门开了半截,从空挡看到坐便器的盖子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我提着得心这才算放下来。‘不对啊!刚刚明明有声音!’我这么想着,两手一撑地慢慢站了起来,又憋着一口气,蹑手蹑脚地往那边蹭着,不敢走快了也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动了什么。我慢慢把门拉开到最大,低下头往马桶里面看,马桶里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我转过身看门后面也什么都没有。难道我耳朵听错了?这时候我才发现从刚刚我坐在地上开始直到现在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呼……”我努力地稳住自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时,刚刚出现声音的第一个隔间又开始出现呕吐声和指甲抓马桶圈的声音“咯吱……咯吱”声音和频率越来越快,我吓得已经忘了自己要呼吸,手脚并用赶紧往厕所门口爬,一边爬一边回头看,转头的瞬间,“砰”地一声,刚刚隔间的那扇门倒了,此时此刻,脑子里过电影一般所有恐怖的贞子爬出井的那个画面在眼前一帧一帧地循环播放。我赶紧扭过头不看身后,加快速度往前爬,刚刚不到十秒的路程我好似爬了一小时一样,后背的汗浸透衣服,一阵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到厕所红色的标志在夜幕下显得那么狰狞。眼看着就要爬出门口,厕所的灯一直滋滋地响,最终灯灭了,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脑补恐怖画面就感觉灯灭的瞬间,左腿被牢牢的拽住了,对方的指甲长到抠进了我小腿的肉里,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小腿往脚踝流下,眼前越来越黑,头快要炸开,我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快救我!快救我!救……”我用嘶哑的声音发出最后一个音之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闭眼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扑过来,后来就一直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听到身边一堆人在说话,有男有女,我想挣扎着睁开双眼,但是眼皮重得我根本睁不开,努力睁开了一道缝,模糊能看到好像船上火光冲天,身上忽热忽冷,感觉自己呼吸的幅度越来越频繁,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身上好似被鬼压床似的沉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使出全身力气最后只是手指可以动一动,我的手感觉是在软软的东西上,我想应该是床上吧。“啊……”我用尽全身力气出了个声音,应该他们会回应我吧?我这么想着。
大概过了很久,一个回应我的声音都没有,屋里静静的。头越来越痛,身上的汗干了又开始出汗,脚上之前被东西抓破的地方好像是麻木了,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形态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但越清晰头越痛。恍惚听着门应该是关着的,门外边的应该是他们在说话在叫喊,我努力地挣扎自己的身体想出去帮忙,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我长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再起来了,就躺着想想眼下的事情。静下来以后感觉头顶有一股清凉的东西注入头皮里,感觉神清气爽的,但是身体还是不能动。我开始脑子里倒带似的想从我上船后发生的一切一切。太真实又太可怕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我们都是虚幻的?或者他们是虚幻的?脑子里一堆疑问,感觉自己怀疑的越来越多。就在我努力想捋清头绪的时候,感觉身下,不!是整个船都在震动!我刚刚手上柔软的触感感觉在往下坠,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往下坠,我好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一次我努力睁开双眼,终于睁开了!眼睛长时间在黑暗里,突然一睁开,感觉一阵刺痛,我下意识用手揉了揉眼睛,啊!我能动了!但是当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却让我笑不出来了……
我判断的没有错,我是在其中的一个舱室内,门好像锁住了,外边火烧得天都红了,从舱室的小窗户里往外看到,海面上之前深蓝色的海水都变成了之前的幻象,一块一块好像云朵一般蓝色的雾漂浮着,雾里全是张牙舞爪的活死人,有的胳膊僵直伸长好像要上船,还有的面部狰狞,眼睛是红色的,直勾勾地望着船上,蓝色的雾慢慢浮动,随着蓝雾的浮动,能看清下面应该有成百上千可能更多的活死人!我心里一颤,“要交待在这儿了!”我又揉了揉眼睛,想确认是不是真的,睁开眼再次望向外边,刚刚的景象没有变,只不过蓝色的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正当我心里发慌的时候,一个黑影趴在门上,我赶紧后退了一步,一只血手拍在舱室的小窗户上,血黏在窗户上,这个黑影应该是想往上爬,我听到有一个虚弱和模糊的声音好像叫着我的名字。黑影够到窗户,身子和头慢慢移动到窗口,这才看清……原来是森森!我一个大跨步,赶紧抓住门把手要开门,她看着我冲我摇头,我从窗户看到她在外边死死抓住门把手。握住门把手的手已经烧到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了,之前是一双纤长而美丽的手,就这样被烧到血肉模糊,她全身靠着门,脸慢慢贴到舱室门的小窗户上,我这才看清她的脸从中间在往两边裂开,她眼底全是泪痕,她嘴张得很大好像在跟我说什么,但是门太厚,听不清她说的,模糊听到她说:不……开……门!快回……现实! 说完这些她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滑落下去,我眼睁睁看着她整个人慢慢裂开变成粉末消失在火光里,衣服掉落在门边上,好像刚刚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我被这一系列的情景吓得一直后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在颤抖着,眼泪已经流到嘴边,我努力安慰自己这不是现实这不是现实!眼前的一切开始往下继续坍塌坠落,舱室内的床,桌子,窗户等等,都在我的眼前缓慢地变成碎片,随着海风吹散挥洒在空气中,所有眼前的一切都印刻在我的眼里,直到最后一片碎片也变成灰烬飘散到空气中,我才发现我悬浮在半空中,脚下是蓝色的雾……雾越来越浓,看不清下面涌动的是活死人还是什么。我开始回想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森森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切都是虚幻的吗?!我也是吗?!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是谁?!
“我叫你yooka吧!”“yooka!”“yo……oka”所有从上船那一刻起发生的一切,都从记忆的最深处浮现在眼前。记得在岸上看到这搜船的时候,隐约记得船身上印着些字母,字母是什么呢?我努力晃着头,想记起点什么,但是脑中一片空白。我试图使劲想起什么,脑中浮现起上船时的情景……
上船时,我正在岸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步伐很慢,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当时那艘船破旧又感觉很有故事的外观吸引着我一直走到它的侧面。我观察了一下船身上有很多涂鸦,呈不规则状。还有一行字母,像是船的名字。y…o…o…ka!!对!就是这个名字!森森叫我的名字!那我又是谁呢?我在岸边散步之前是在哪里出现的呢?我的家人呢?我原本是谁呢?越想头越像是要裂开一样,痛得我闭紧双眼,用手使劲捶着脑袋,好像能减轻痛苦一样。我突然想起什么,好像我从一开始就被这艘船吸引着直到见到它为止,心里都一直牵挂着这艘船。难道我是船的载体?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所有刚刚停止的崩塌又加速往下坠落着,我的身体也从脚开始慢慢变成碎片往下飘落着,我低下头望下去,蓝色的雾随着风吹的方向散开些许,下面僵尸在涌动着,它们的眼睛血红色,望着天上被血染红的月亮,张开的嘴边全是口水般的粘液。我看得不禁一颤。这世界怕是要坍塌了!我终于放下一切,闭上双眼,慢慢感受死亡带来的静谧……
最终话
我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挣扎坐起来。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我是在家里。刚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我到现在还沉浸在刚刚的情景里。“原来是场梦啊!”我放心地长叹一口气。这时才发觉不对劲。我发现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一片一片金灿灿黄色的麦田,麦子都长得非常饱满,一个个都挺着笔直,好似在等着被收割一样。看着一切是那么地正常与和谐,但是我家外面应该是一颗老树正对着窗户啊!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好疼!”这不是梦啊!可是这是我家吗?我妈呢?我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