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端午假期的第一天,我在学校值班,突然接到爸爸的电话,说奶奶不行了。前几天听说奶奶感冒了,本以为就是普通的感冒,以往一两天就好了,有时吃药,有时连药都不吃,最严重时也就打两次点滴就好了。我本想着值完班回去看望她老人家,然而,这次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仅靠输营养液维持。
再也控制不住思绪的我脑袋里一片混乱,见不上最后一面的担心牢牢地控制了我的念头。我开着车一路狂奔,只想快些回家。
想着两周前回去,吃饭时我夹了一块腊肉送到奶奶嘴里,她笑着露出仅剩的一颗门牙说:“这么香,好吃!你们快多吃点,平常伙食也要开好,不要把身体整垮了。”这样的话是每次回家都能听见的,而且不止一次。在路上的我担心以后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叮嘱了,感觉这条熟悉的回家路陌生了起来,变得越来越长。
赶到家已经接近中午,当奶奶知道是我回来了,她激动地抓着我的手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流了泪。
奶奶的病情没好转,她就这样坚持着,每周五一下班我就往老家跑。
6月8日一早我接到老爸的电话,那头响着我最不愿听到的哀乐,我一边安慰着老爸,自己却一边痛哭不止。原本还打算第二天星期五中午就赶回去,但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时间陪在奶奶身边为她送终。
这20多天,我不停地和时间赛跑,跑过了几个周末,却终究跑不过奶奶的离去。同样,奶奶也在和时间赛跑,她用自己的一生在跑,跑过了93个春秋,跑过了年轻时孤儿寡母的艰苦岁月,跑过了吃不饱穿不暖的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