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看完了这本书。这是又一部我能看下去的外国作者的书。我曾经试图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悬疑恐怖,我喜欢的题材,但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原因说起来可笑:外国人名字太长,记不住谁是谁,在脑中没法形成场景和人物。
好在《一个人的朝圣》这本书的人物只有几个,名字最长的三个字,像中国人名字。
好吧,不瞎扯了。这本书看完以后会有种久违的感觉,怎么说呢?好比,有个人把一件你知道但是没办法说清楚的事情用一个比喻说出来了,这个比喻你懂了,你会心的笑了。就这感觉。
故事其实一句话就能说明白:一个退休的老销售,姓哈(叫他老哈好了)。老哈有天收到一封信,是原来同事得了癌症的告别信,老哈于是决定步行600多英里去医院看他,然后走了一路,最终找到了自己。
就这事。
我为什么会心的一笑呢?
老哈的旅程实际上是每个人的人生历程。这个历程不是从出生到死亡,是精神世界从空虚到充实再到虚无的过程。神奇么?我细说说:
所有人的大部分人生重大决定都是仓促做成的。你想想你的是不是?
选择要从事的行业;
选择第一个女朋友;
第一个孩子出生;
离开第一家公司;
离开家乡异地谋生;
你敢说上面这些没一样是仓促的,都是你的计划的?来,把脑袋伸过来,我给你个宝贝看看。
反正这几样,我只有一样是计划的(你猜是哪样),其余的都是仓促的临时起意,就像老哈决定走路寻找自己一样。
每个人的旅程不会是一样的,精彩之余其实或多或少的,过程都会一样:
起初的心情都会很愉快,就像老哈走出街区,心怀一个干大事的愿望;
然后会遇到一些小挫折,80%的人会挺过去,就像老哈挺过了自己腿脚不利索的困难:起水泡算什么?腿疼算什么?忍着,走;
随后在短暂的高兴与信心满满之后,遇到了麻烦,这是真正的大麻烦,就像老哈正在为自己“精神力量战胜肉体”高兴的时候,遭遇伤口感染,右腿完全不能弯曲一样。此时会有一批人就此退出,因为他们没有遇到贵人,不过老哈遇到了一个干清洁工的前医生,帮助他度过了艰苦的2天,老哈的精神力量遭遇第一次磨练以后,达到了第一次升华。他开始有意识的提前准备和应对难题,并且逐渐有经验,比如知道了先处理伤口不要等到不行的时候再处理;
在继续的里程中,人的心会回到一种平静,享受自己的时刻,而这时往往最需要平静的时候,会有追随者和“目的不纯”的随行,这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会把精神世界搞乱,就像老哈,他有了追随者以后,就承担起了责任,开始照顾每一个人的情绪和身体,而逐渐迷失自己,甚至怀疑这次旅行是否值得;
当精神世界不再有力量的时候,其破坏程度远远高于肉体的损伤,而后遇到的任何问题都会迅速的让精神世界崩塌,就像老哈在距离目的地16英里的地方崩溃,只有一个念头:放弃、回家。80%的人会在这个阶段放弃,剩下的20%的人,是麻木的人,不在乎结果的“行尸走肉”。在传统的世界观中,我们一般把这些人当成英雄,觉得他们有强大的精神支柱,而实际上,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此刻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强大,而仅仅是麻木了,变成行尸走肉了。就像老哈一样,此时只剩下走、走、走,他已经不在乎是否能走到目的。走,本身就是目的;
最后,最终达到的终点其实完全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它和每天的日出日落一样平淡、无趣。于是,精神世界在这个时刻又一次升华,知道了平淡、无趣就是真。就像老哈,知道了此时此刻和不远的未来才是要追求的;
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精神世界的轨迹都是一次朝圣。
不禁对比了我在满座网的精神历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起初,在公司只有20几个人的时候,每个人都很享受,心怀一个大事,像一个孕妇,知道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就等着他呱呱落地;
然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遇到了小挑战,拿我来说,几次down机事故让我开始觉得这事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搞定的。不过这怕什么?玩命干呗,加班,人扛;
随后高强度的加班、精神的紧张终于使得我几近崩溃,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讲过那个“深夜2点,在东四环红领巾桥开车冲向护栏,在最后一刻刹车”的故事,那时候,虽然我精神依然强大,我依然相信会成功,但是身体真的吃不消,神经也吃不消,我觉得我会抑郁(实际上那时候我已经抑郁了)。就像“干清洁工的前医生”拯救了老哈一样,“干CEO的前CTO”拯救了我,我清楚的记得,冯晓海跟我说:没事儿,别有压力。不就流量大么?买服务器先顶着,你可不能撂挑子,哥几个不能没有技术啊。恢复以后,我开始审视面对的问题,也逐渐变的有经验,比如:软件和硬件要平衡,不要用技术人员思维“整尽机关巧妙的优化软件”;再比如,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就不要增加开发复杂度,通俗一点儿“能花钱办的事儿,就别开发”,这一点在我未来的给客户的建议中也无数次提到“多花1万买一个阿里云数据库做读写分离吧,别花时间重构数据库结构,有这功夫做能赚钱的新功能多好”;
在继续的里程中,我的心回到了平静,可是技术部的人员也涨到了60人,并且有进一步增加的趋势,而我远远没有准备好做个管理者,我的情况是一个活脱脱的“让一个TL做PM”案例。当时我乱了,我开始思考“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诸如此类的问题;
当精神世界不再有力量的时候,其破坏程度远远高于肉体的损伤,和几年前那个“开车冲向护栏”的我相比,此时的我开始怀疑初衷: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承认,我不是那坚持下来的20%的“行尸走肉”,和绝大多数在满座网工作的兄弟一样,我是那80%里面的,我没有熬到最后,我只是走的晚了一点儿。
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精神世界的轨迹其实都是一次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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