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涉及的人物、场景、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巧子家的农庄有一个雅致的名字——云庐。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桔园已经开放,黄橙橙的果实挂满枝头。
农庄的停车坪满满当当,很多游人是扶老携幼来的。
桔园里人声鼎沸,呼老唤幼,欢声笑语不断。
王丽文她们也拿了提篮,到桔园逛了一圈,摘了些橙里透红的桔子。
回到农家乐的内院,一个四周有竹林,有一条竹溪,有一座凉亭的小院。
凉亭里,摆有一具实木根雕而成的茶桌,形态就象一头使劲拉犁的牛,显得很稳扎。
台面不是一个平面,而是依据木头的高矮走势,分出三个既相连又独立的平面。茶桌做工考究,线条行云流水。整个茶桌看上去厚重、雅致,浑然天成。
服务员阿满正把茶具一件一件,仔细摆放在茶桌上。
茶具有三套,一套瓷质的,一套紫砂的,还有一套玻璃的。还有那些茶荷,茶海,茶漏,茶宠,还有一个布袋装着的“茶道六君子”,凡是品茶人的工具,一样也不少。
“巧子,搞得这么复杂干啥?就我们几个,每人一个杯子不就好啦。”王丽文嫌麻烦。
“这怎么行?喝茶可是一种优雅和闲适的艺术享受,也是高品质生活的一部分呢。我们这些劳作了一辈子的人,也该学会享受这些“艺术”的乐趣呀。”胖胖的巧子见多识广,她是有条件享受新乐趣的人。
“阿满,你把电茶壶,矿泉水桶放好,给我们通上电,你就不用管我们了。”巧子知道今天客人多,前面餐厅需要人手。
“对了,等下给我们送几把躺椅来,这几个阿姨腰骨都有问题。”巧子对着阿满的背影喊。
“我来操作,上次我去茶行专门学了一下,今天露一手给你们看。”二桂自告奋勇坐到沏茶人的位子。
把茶壶通上电,烧开水。“我们先喝什么茶?茶叶呢?”
巧子递过来一只花篮,里面装了各种类型的茶叶:红茶有正山小种、金骏眉,绿茶有龙井、毛尖,另外有铁观音,普洱茶,湖南黑茶,⋯⋯有的装在茶罐里,有的就用毛纸包裹着,有的还没开封,大多是被拆封,有客人品尝过了。
“哪种少就喝哪种,别人都喝说明是好茶。”月玲也不懂茶,凭感觉说。
“那不好,我们还是有针对性地喝,现在是上午,我建议先喝绿茶,餐后喝铁观音,下午再喝红茶,至于那些普洱茶、黑茶之类,味道太浓了并不适合我们。”巧子不愧当了几年农庄的老板娘。
“好吧,既然工具齐备,我们也要讲究讲究。这三套茶具都能用得上,喝绿茶用玻璃茶具,喝铁观音用紫砂茶具,喝红茶用瓷杯最好。坐过来,坐过来,喝茶的第一步享受就是看“师傅”沏茶哦。”二桂得意地吆喝着。
王丽文、月玲、巧子都围坐在不规整的茶桌边,看二桂操作沏茶。
二桂把煮开的开水倾倒在茶碗里,泡茶杯。用余下的开水烫壶,手脚麻利得很,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活。
“二桂,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王丽文奇怪问,上次见面还没见她炫耀呢。
二桂一面将龙井茶叶拨入泡茶的壶中,一面说:“最近啊。我们家经常会有些文化人来串门,我老公让我留心一下,那我不就干脆去茶行学了一下,很简单的,半天我就会了。”
说话间,茶壶水开了,二桂高提水壶,开水从高点入注茶壶,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盖上盖子,又用开水对着盖子冲下,这才算好:“1分30秒,大功告成!”
大家看二桂把茶海拉到跟前,搁上茶漏,把泡好的茶汤倒入隔着茶漏的茶海。
个个忙不迭地把自己的玻璃杯送到二桂面前,二桂给每个杯子倒上四分之一的茶水,说:“可以喝了,先慢慢品,记着第一道茶的气味和味道,等下把后两道的茶汤一起混合,那时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王丽文捧着杯子,放到鼻下,一股茶的清香带着湿糊糊的热气扑上整个脸面。
再看颜色,淡淡的黄绿,王丽文噗、噗、噗,吹上几口气,这才啜上一小口。
茶水有些甘甜,顺着喉咙下咽时留有清香从鼻孔溢出,口鼻一起感受甘甜和清香,很舒服,嗯,很享受!
“喂,喂,我们是不是搞错了?喝绿茶用玻璃杯,应该是直接把茶叶放进杯子里,直接冲泡才对吧?还有,泡绿茶也不能用沸腾的开水,应该是80度热开水最好。”巧子突然想起,直嚷嚷搞错了。
“对了,我们上次在茶馆喝那个什么茶?就是用玻璃杯,茶叶是一根挨着一根站立在水面上的。”王丽文也想起了。
“算了,算了,你这里工具太多,我都搞乱了。反正我们是喝茶,不是看茶。这么沏茶喝,总比一个人捧着一个杯子好吧?”二桂也知道搞错了,但她给自己找理由。
“没关系,都是一个喝。”月玲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样一样,喝到嘴里就好。”王丽文附和,她本身就是个随便的人。
王丽文一面喝,一面查看大家的表情,个个都在砸吧着嘴。
看来,用什么杯子,用什么方式沏这个茶,都无所谓,大家在一起喝就好!
王丽文打趣说:“我们又不是没到茶馆喝过茶,怎么觉得今天的茶那么甘甜那么清香呢?巧子,是不是你家的茶叶太高级呀?或是因为水是矿泉水?那不就是二桂沏茶的手艺太好啰?”
大家嘻嘻哈哈附合,二桂更勤快的忙碌着。
茶过三巡,阿满带着两个服务员扛来了几把躺椅,布置在凉亭里和竹林下。
王丽文躺在躺椅里,竹叶很是茂密,遮挡了强烈的光线,竹叶间的缝隙,漏下斑斑点点的阳光,一阵风吹来,竹叶发出瑟瑟索索的声响,王丽文不觉间迷糊小睡了一会。
醒来听到她们在谈论她,她只好继续装睡。
“我觉得丽文这次很憔悴,还搞了个心脏病住院。她原来可是我们中间身体最好的。”巧子的声音向着她的方向,她不用看也知道巧子眼里有很多的怜悯。
“可不是,丽文一直是我们中间最优秀的那个,工作起来肯定还是很卖命的啰。”是月玲的声音。
“你们觉不觉得丽文的生活太单调严肃了?穿衣服也还是那么喜欢深色系,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还有几个不是花枝招展的?”二桂的声音好象有珠子在滚,连单调严肃这些字眼都说得那么好听。
“唉!”王丽文叹了一口气,坐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说不能背后说人,这不就被撞到啦?还好没说什么坏话。
王丽文知道大家开她玩笑,这么多年的朋友,是无话不说,直言不讳的铁关系。
她决定把心里憋闷的事讲出来。
“我最近遇到很多事,觉得很痛苦。”王丽文讲了丽平家的事,又讲小叔家的事,是很平静说的,或许最让她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嗳呀,真有这种事呀?丽平太可怜了。这丫头以前每逢假期都来带你家茜茜,可贴心了,我就一直羡慕你有这样的妹妹哩。”巧子嘴里咂咂有声。
“怎么听起来,象电视连续剧里的故事呢?你们家小婶怎么办?”月玲同情心爆棚。
“怪不得,你要操心这么多事,你太累了。”二桂一直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这时也体贴起来。
大家转而议论起当今社会里种种失德的行为,觉得这个社会的舆论导向出了问题,奢侈糜烂的生活方式受到推崇,不讲廉耻,不谈谦逊,有钱就是大爷,这个社会病得不轻呀⋯⋯
斑驳的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大伙儿的身上,暖烘烘的。
王丽文躺着,感受着阳光的热点,随着风吹移动着位置,一下在脸上一下又离开。
她心里也在犹豫,这个决定和那会移动的光点一样,一下有一下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