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与虚妄

不要以为千百年是很长的时间,千百年来人类其实没怎么变,很多东西还是老样子,确切来说有些思维想法基本没有发生根本改变,有些问题也变得越来越严重。

先来讲一个老子的故事。2500年前的春秋时代,西边函谷关有个关令叫尹喜,一天远远看到一股紫气东来,鹤发童颜的老子骑着一头青牛来过关,他知道来了个真人,强求老子著书留下了五千言道德经上下二卷,这个尹喜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至少是个贤人。于是,这部传世名著问世了,千百年来读过的人无计其数,衍生出的各自理论和实际运用层出不穷,还为此诞生了一个宗教——道教。中国三大教之一啊,至今影响甚大。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哈姆雷特,而真正对老子道德经感兴趣并得以运用的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老子。老子的道德经已经彪炳千秋、影响中外、享誉全球了,然而真正读懂的、理解的,恐怕是微乎其微。老子的出发点看起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从他留下著作后就杳无音信的情况来看,他无非是发表了一个自己个人的人生看法,他的看法是人的想法要从自然本源出发,追本溯源,把根本源头确定好了再去发展相应的生存方法。这个看法在当时无疑是相当先进的。因为人本来就是自然的产物,而不知为何人开始有了虚妄的各种想法,纯洁的灵魂慢慢地被沾污了,相互间攻战不休,曾经的美好时光,慢慢变成了民不聊生。所以他觉得人应该还是要保持一种初始的纯洁,以及怎样回到初始的这种纯洁。他称这个本源叫道,道是最真,最纯洁的。只有从宇宙的本源出发,从道出发,才是最真实、最可靠、最长久的。他还说唯有从道出发的作法才是有德的。老子的“道德”的由来。五千言道德经,就是在论述什么是道,以及符合道的做法——德。有道才有德,所以这么个次序是合理的:宇宙观—>世界观—>人生观。现实中的人们往往大多数并不如此,在老子看来他们就像是迷途的羔羊。

道存在吗?真不好说,就像科学界的暗物质,你找不到它,但是理论依据证明它肯定存在, 而且占宇宙物质的95%。还真说不准暗物质可能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科学是反对迷信的,可是科学发展到后来却有点像迷信,你信就有,不信则无, 如黑洞。霍金的发明,还说黑洞边上有毛。一开始用黑洞这个词在法语里就是脏话,后来又论证了从黑洞无毛到黑洞有毛的结论,但是《时间简史》的确是旷世巨作,科学发展的扛鼎理论。霍金、老子这样的人他们只注重探索,不事体系,他们的奇思妙想,真知灼见,为人类开辟了一个新的发展前景,释迦摩尼也好,耶稣也好,他们都是人类的先驱,他们牺牲自己,给大众带来福音。尼采说他的理论是第五种福音,确实如此。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先驱们的理论一不小心会被错用、误用。老子的道是无法看到、摸到、感觉到东西,但是你可以想象到,意识到。这就是意识神奇的地方,再加上现实生活中的一些灵验的佐证,还真能对上,有鼻子有脸的,后来就越描越像了,越说越真了。一场罗生门。结果就是在道的基础上,慢慢衍生出了应该是有一个宇宙真理,你可以幻想,就好像这么个真理,放之宇宙而皆准,所有万物一切都受它支配,是它产生了宇宙万物,它无所不能、无所不包,任何事物在它面前刍狗不如,包括人,人类的所有智识在它眼里都是九牛一毛的事。你苦难的人生唯有全身心的信奉它才可以得以救赎,不然你的结局会很惨,末日审判之类的。

后来人们发现其实信奉了还是惨,不信的也没那么惨。于是又说一是你不够虔诚,二是人家命好,不过后世会不好,有报应,于是又带出了前世后世的理论,赫赫煌煌,没完没了,体系越来越大,越来越完善。都是人造的。这不是老子们的错,后人的借用而已,他们把老子们供奉在了神坛,建立起了一个虚幻的梦,一梦不醒。老子的接班人庄子看得很清楚,他就讲了个庄周梦蝶的故事,一天庄周白日做梦变成了一只蝴蝶,翩翩起舞,飞在花丛中,自由自在,开心极了;忽然醒了,似醒非醒之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梦的蝴蝶呢,还是在做梦的人,觉得还是做蝴蝶开心啊。世人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一个自己一手打造的梦境,要做那只栩栩然的蝴蝶,情有可原。

把梦境搞得比较大的有很多。如基督教(不管是犹太教、天主教、东正教、摩门教、等等),说自从一男一女在天堂偷吃了禁果后,就被驱逐到了人间,从此开始了受难的一生,做好了可以上天堂,做的不好就要下地狱。所以要感恩上天,感恩政权,感恩梦境,感恩一切,可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坚韧隐忍。当敌人打了你的脸,你不能还手,还要把另一边的脸给他继续打。佛教发现人在世界上这么苦,作为人在世上的苦难是根本无法逃脱的,那就修炼成佛吧,佛经历人的苦难那是福。种种理论。到了儒教的孔子修春秋,微言大义,各种借用,道貌岸然。看到老子的道德经的套路很有市场,硬生生地整理出了一套四书五经的道德规范,把人直接装进了个笼子,做这个是不对的,那么做也是不对的,只有在这个无形的笼子里是正确的。所以传说说孔子见老子,老子不待见,孔子感叹老子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故事可能是道教的宣传,的确也不无道理。都是挑起一种幻想,无不进入一种虚妄。这套游戏玩得太久了,把人的真正本性、初始面貌都磨灭了。人的初始本性是动物吗,是的,但是当他开始把石头磨成刀,把树枝做成矛时,就和动物界脱离了。

那么这个被信奉的真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东西呢?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无法真正理解和掌握的这个自以为存在的真理。有人说作为人可能天生是没有能力理解和掌握这个真理的,但是有些么个定理啊,公式啊,是确定无疑的,肯定是真理的一部分,所以可能应该是把所有这些个小真理拼凑起来,最终就可以得到最终的大真理了。科学家后来这么自我安慰的。

亵渎啊!凡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异教份子!哥白尼啊,布鲁诺啊,都被处死了。宗教认为真理就在那里,凡人不能质疑。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美吧!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特别是被当众念出来的时候。美的不真实。

宗教就是这样可以把自己装扮成这个世上最完美的东西。本来人生就是如此,苦总归是苦的,人生来就是一场悲剧,希腊神话已经证明了。偏偏要有个解释。还是周易好,只说怎样的做法会好,怎样做会不好。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人类出于生存的本性,在灾难困苦危难时刻,需要一个希望或者梦想支撑着他们熬下去,活着就是胜利。存着一个希冀,勇敢地活下去。这样的故事一再发生,周而复始,成为一种模式。

如果是出于对人生的真实恳切、求生欲望,产生这些想法都是正常的,鼓舞人心的,但是如果把这些人类的记忆慢慢地汇总起来,然后编成一个并不真实的美好故事来控制人的话就一种虚伪的做法。体系越大越虚伪。在这样一种被挑起的幻想建立起来后,人们由此就生活在一种虚妄中。中世纪的欧洲人在文艺复兴后慢慢觉醒了,古希腊人的精神又被重新挖掘出来了,科学技术的发展势头已经变得不能遏制了,社会发展了,生活水准提升了,人们反而活得比以前更痛苦了,得到了还想得到,好了还要更好,多了还要更多。形成了一个螺旋状的不断上升的发展态势。浪漫主义大行其道。发展到后来,一个弹丸小国竟然可以攻打天朝上国,八国联军竟然打败了大清帝国。可是当时的华夏民族还是被这种虚妄牢牢地控制着,牢笼如此强固,根本不能逃脱。结果是千百年来老百姓已经习惯了被牢笼的生活,要他们离开牢笼反而无所适从。有个牢笼好栖生啊,生活都不容易啊。你说怎么办,千百年来他们的想法就不曾改变过,至今他们也都不想改。所有这些人类前途的事都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对他们来说这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实际。如果人人都活在虚妄中,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亏,要死也是一起死。要我做大众的异类,那是奇葩,吃饱了撑的。

当尼采看清楚这种情形的时候,他就直接宣判“上帝死了”。当时的人不理解啊,那个时代的人们还都是虔诚的教徒。他的良师益友瓦格纳,这么著名的音乐家,也被他批得体无完肤。当瓦格纳在拜洛特举办他这辈子最大的音乐会时,他却因为难以忍受这种为了歌颂上帝的氛围,只身躲入了旁边的树林。当瓦格纳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帕西法尔》寄给尼采时,他回寄了《人性的,太人性的》,宣告了两者之间友谊的破裂。

当上帝真的被彻底怀疑时,纳粹分子开始了同样的旧戏重演——把尼采的著作变成了法西斯的教义,把超人的追求变成了种族大屠杀的借口。在希特勒的带领下,全民进入癫狂。当今中国的教育面貌也呈现出这样一种情形,中小学生全民补课的风气就是一种癫狂,教育出来的孩子只会死读书,高分低能。最近一个中国高材生在美国哈佛大学因生活不能自理而被退学的事例还不够惊醒吗?!

社会发展到有阶级分工的时候,出于统治的需要,在真实期冀的基础上虚构出了一个美好的幻想。通过一种合理的解释,描绘出这些都是上天的安排,各得其所,上下和谐,稳固长久。当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三纲五常的儒家新思想时,和汉武帝一拍即合,系统解释了集权统治的合理性,屁民只有被忽悠的命。上层阶级利用这些理论搞成了形而上学的东西后,对于阶级的统治非常有效。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侵入,真的可以千秋万代,万万岁。这套理论运用的如此娴熟,以至于可以强大到不需侵略,只需同化。现在美国也学会了。

作为个人根本不需要这套东西。“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五千年前的《击壤歌》早就述说了个人自由的生活。梭罗信了,28岁的他一个人在瓦尔登湖畔自建小屋自耕自食两年多,名著《瓦尔登湖》由此诞生,一场自然与心的直接对话。

科学的发展太迅猛了,宗教挡不住了。所有之前搭建起来的完美体系在科学的攻击下轰然倒塌,但是对于执迷不悟的人来说丝毫没有影响,觉得这是对他们的考验,是展现自己忠诚度的好机会。但是事实是不能漠视的啊。科学发现不断证明地球是如何形成的,你们大概现在都知道了地球的初期并非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而是一个火山不断爆发、岩浆遍布的炽热星球。岩浆喷发释放的水分形成云层,持续降雨亿年,终日不见天日,大气中充满了毒气,几乎没有氧气。就算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在风雨雷电的作用下,慢慢形成了有机物,又形成了单细胞生命,他们极其缓慢地改变着海洋和大气的成份。随着氧气成分的不断增加,几十亿年后地球慢慢变成了一个适宜生存的家园,有了蓝天白云,山河瀑布,森林沼泽…… 一个多么美好的地球家园,完全是生命一手建立起来的,也就自然而然地在5.4亿前的寒武纪有了生命大爆发。说地球是最美的星球,那是其他星球没有生命啊。

这就是神奇的生命力!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力量。这个生命的强力意志,超人是她的最终目标。人类的历史终将要终结于人成为神。要实现这个目标,就要如尼采所说:重估一切价值!

所以要做一个生命力顽强的人,而真正体现这种顽强生命力的人在人类中是少数,西方多起来了,越来越多了。这些被称为人类异类的少数派是人类的瑰宝,他们做事特立独行,他们有思想,有个性。他们做前人没做过的事,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他们是为未来而活的人,他们要挣脱现在的这个世俗牢笼,自己做一副翅膀,飞往内心向往的地方。他们是英雄,深刻在意人类的前途和命运,通过自己的不断尝试,为人类寻找一个新的可能性。艺术是他们的生命,他们往往通过艺术来体现这种价值。他们是唯一对自己真诚的人,别人眼中自私的人。他们才是生命进化的真正驱动力。他们是真正认识到生命才是这个宇宙的真理,在这个熵不断增加的宇宙里,唯一逆宇宙而行的是生命。

因为生命对我们葆有一个秘密;生命一旦现世,她就是不朽的;一旦发动,她就是不能根除的!

就是要打破一切牢笼,抛弃幻想,踏掉虚妄,活出你自己的真风采、真个性。生命赋予你的力量是你天生的力量,不要辜负了她的希望和要求,就像你的母亲,她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辜负了她!

如果你天分够好,就以直觉把握美,人生才好多姿多彩!奋勇向前吧,愿你万里归来还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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