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歌词第一句便是,“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由张国荣唱来,令人格外唏嘘。若他尚在场,今年秋天也该庆祝六十岁生日了。
试想六十岁的张国荣,想必眼角眉梢依然多情,岁月怎会侵染他美丽。世人道他怕老去,天使般降临人世一场,带走香港的黄金岁月,留下身后传奇供人迷恋称颂。
可他更怕被忘记。跨越九七演唱会上,他跟台下的歌迷说:
“我希望,你们永远都能记得我。正如这一晚你们给我的掌声、欢呼声,我永远都会记得。”
是,他是无法被忘记的。“张国荣”三个字已经是传奇的代名词,是天边耀眼的星光,是人间四月天里最深的想念。对于所有爱他的人来说,他离开了,却散落四周。
不忍心出口道别离,他是永远被追寻的传奇。
看他重彩一生,痛与乐都较常人来得浓烈,“这一生也在进取”,年轻时无人赏识,才华被埋没,咬牙熬到星光璀璨时,一曲《Monica》成为粤语劲歌鼻祖,成就歌坛地位。后来人生如戏,段小楼是假小楼,然蝶衣是真蝶衣,不成魔不成活。纷纷扰扰乱人心,他不堪疲惫,亦学那戏台上的虞姬了断生命。美人与英雄,不能人间见白头,张国荣留下这份美丽,徒留世人痴痴望。
还有唐先生。
他曾在一次哥哥的纪念活动上说,“我来看看我最亲爱的人,虽然他在屏幕上,我在台下,虽然他在天堂,我在人世。”
2015年4月1日,唐先生在自己个人ins上发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配图是两人牵手被拍到的画面,哥哥走得大方潇洒,全然不惧身后的摄像头。为爱怎会惧流言蜚语,哥哥能在街头牵起爱人的手,也能在演唱会上表白心意,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所有人都被他的勇敢与真诚打动。而今的唐先生,依然独自守望,人间又到九月,必是他伤心时分吧。
哥哥去世时,我正是在无知无觉的年纪,不识得张国荣为何人,不知道他的离世带走了香港的光荣岁月。所谓的后荣迷,没有见识过哥哥芳华绝代的风采,也没有经历过他离开后留下的哀伤。
喜欢哥哥是在2013年秋天,开学高三,那一年很多个夜晚里,写完作业会听听他的声音。反复听那张《宠爱》,他1995年复出歌坛时发行的专辑,收录了此前参演过的电影主题曲,那是一个深情无限的哥哥,唱《当爱已成往事》,唱《红颜白发》,唱《深情相拥》,唱《今生今世》,每一首都用尽无限柔情,在枯燥难熬的高三岁月里是我唯一的陪伴。到现在也是三个年头了,不被发觉的是时间,不被改变的是想念他,以及他那些电影和音乐带来的陪伴与慰藉。
“任旧日路上风声取笑我,
任旧日万念俱灰也经过,
我最爱的歌最后总算唱过,
毋用再争取更多。”
这几句《风再起时》里的歌词,形容他的一生再合适不过。无论怎样,他按照自己的选择活成了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也有过自己的快乐生活,人生最后也有爱人陪伴,想来也是不枉一生吧。
对于我来说,世上曾有过张国荣,便无需争取更多。
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把这些小心声写出来,希望他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