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眼就是回不去的永远~回忆。今早醒来,看到朋友圈里的哀思和怀念,农历十月初一,祭祀的日子。我也想起从前,从不曾忘记的人和事。顾念几句。
好多年了,从我小学四年级那个夏天开始,到我怀着嫚嫚的那个冬天,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相继离世。爷爷温暖的手慢慢变冷,奶奶不再下咽喂进去的水,这是我对死亡最深刻的记忆。一切,就这么直接。你少不更事也好,长大成人也好,没有哪种阴阳两隔会放慢它的脚步。
在我的人生中,祖父母辈的关爱是绵长而又温暖的,贯穿了我的童年和青年,甚至至今我的思维和处世仍有着他们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影响。那个时代,一颗糖,一粒花生米,都有着真实的温度。
每个点着煤油灯的夜晚,爷爷把书放在灯后,一页一页地翻着总也看不完的书,偶尔的唰拉声伴着小小的我安睡入眠,早上我欢快地跳下炕去倒爷爷的那瓷重的夜壶和奶奶的尿盆,把爷爷奶奶夸赞勤快的声音甩在了身后。
村里有了电视之后,我要每天下午给爷爷把靠背马扎放在靠前的中央,晚上看完后手揣在爷爷宽大厚重的袖子里,牵着手回家。那个时候,没有路灯,电棒也就是手电作灯,也从没有遇到什么坏人,一路哇啦哇啦,全是我的话和爷爷慢悠悠的嗯啊回答。
奶奶总是不断地嚼着什么,喜欢吃糖,桔子瓣儿糖,方糖,冰糖,用她那仅存的牙根儿,不镶牙,不镶牙,不镶牙。耳洞也长死了,经常捏着让我看,耳坠子卖了,不戴了,说是戴着拽着疼啊,不明觉厉。以为爷爷奶奶永远是这个慈祥的样子啊。“你看,你奶奶腚上郎当着血,以巴让门衍掉了……”爷爷爷总是对奶奶不随手关门这么一句,这是我听到的两人之间最重的话了,我听了总是咯咯地笑。爷爷桌上铁罐头盒里烫着的酒旁边,经常会变戏法般地摆出一小碟儿皮蛋,我总会无一例外地得到最好吃的一块,心满意足地跑开。
关于节气,奶奶望着天冒出一串一串的谚语,我知道了云彩对气象的影响,知道了节气的时令饮食,饺子多半是北方主要的时节代表。所以,有时候想,关于饺子的喜爱,大概来自于从小的映像:就是妈妈和奶奶在长长的面板前啦着家常擀着皮子,一盖垫又一盖垫的饺子神一样地冒出来,今天冬至,明天入伏,饺子,饺子……那样的画面,一直是温暖又美好的,家的画面。
絮叨着,就象是在眼前。你瞧,这可不就是真的,可是,一闭眼就是回不去的永远,由不得你多喜欢和多想念,由不得你多不舍和多依恋,也都已经不再见,未长相处未常照顾的许多遗憾和悔不当初,都成了心底永远的思念。
眼前身边,该见的要常见,该爱的要真爱,莫流连。
农历十月初一,遥祭,珍惜,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