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再小也要栽柳,柳必垂。晓起推窗,如见仙人曳裙侍立;月升中天,又似仙人临镜梳发。蓬屋常伴仙人,不以门前未留小车辙印而憾。能明灭萤火,能观风行。三月生绒花,数朵过墙头,好静收过路女儿争捉之笑。
以残墙补远山,以水盆盛太阳,敲之熟铜声。
中年是人生最身心憔悴的阶段,上要养老,下要哺小,又有单位的工作,又有个人的事业,肩膀上扛的是一大堆人的脑袋,而身体却在极快地衰败。
能植竹看风行,能养菊赏瘦,能识雀爪纹
啊,给我个杠杆吧,我会撬动地球。给我一棵树吧,我能把山川变成绿洲。只要你愿意嫁我,咱们就繁衍一个民族。
走向孤独的人难以接受怜悯和同情。
对于时间的认识或许所有的人都有饥饿感,但青春期的饥饿是吃了早饭出差赶路,赶到天黑才能吃到晚饭的饥饿,而过了青春期的饥饿是吃了上顿不知下顿有什么吃的年馑里的饥饿。
凡是收藏文物古董的其实都是被文物古董所收藏。人活着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死,而最大的人生意义却在生到死的过程。
穷人容易残忍,富人常常温柔。
他们都是以各自的生存方式在体验人生,你就一时消灭了等级差别,丑美界限,而静虚平和地对待一切了。
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忽生忽死,忽聚忽散,短短数十年里,该自在就自在吧,该潇洒就潇洒吧,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生存的全部意义了。
生之苦难与悲愤,造就着无尽的残缺与遗憾,超越了便是幽默的角色,再不寄希望于梦境和来世。
一个人太好了,往往倒显不出他的好处来,这如同我们对于空气,太习惯了一呼一吸,便疏忽了我们是在不停地一呼一吸。
能在水面上扑腾,也可能溅出些水花的,往往并不是大鱼,大鱼多在水底深处。
中国几千年的文学,陶渊明、白居易、苏轼、柳宗元、韩愈、司马迁、曹雪芹、蒲松龄,尽管他们的风格各异,但反映的自然、社会、人生心境之空与灵,这是一脉相承的。空与灵,这是中国文学的一项大财富。
古人讲过:雄中有韵,秀中有骨。这不仅是指文学的表面,更重要的是内涵。
大阴为众妙之门,坤厚载物,品为成亨
大凡好的东西都是素面朝天直达品格的吧,茅台和郎酒,它们就是以僻偏之地、朴素之名而成为国酒。
为什么活着,怎样去活,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也不去理会,但日子就是这样有秩或无秩地过着,如草一样,逢春生绿,冬来变黄。
像我们讨厌了某个导演,而在电影院里看到的就不再是别人拍的电影,而是自己的偏见?
生存的艰辛,使生命必然产生恐惧,而庙宇就是人类恐惧的产物,
神灵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神灵又产生了无比的奇异,人便一辈一辈敬奉和供养,给了人生生不息的隐忍和坚强。
我就是这样情绪复杂着走出了灵山寺,但手里依然提着陶瓶,陶瓶里是随瓶形而圆的醴泉。
中年是人生最身心憔悴的阶段,上要养老,下要哺小,又有单位的工作,又有个人的事业,肩膀上扛的是一大堆人的脑袋,而身体却在极快地衰败。
《道德经》再不被认作是消极的世界观,《易经》也不再是故弄玄虚的东西,世事的变幻一步步看透,静正就附体而生,无所羡慕了,已不再宠辱动心。
道被确立之后,德将重新定位。
你可以把书法说得是如何的抽象艺术,而它最基本的属性还是实用性的,来源于象形,能把握住它的间架结构,能领会它认知世界的智慧和趣味,以你的心性和感觉去写,写出来的字就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
人可以无知,但不可以无趣,这是从旁观的眼光看的,与无趣之人对坐,如坐牢狱。人可以无爱,但不可以无好,这是从自身的眼光看的,无好之人活着,活着如同死了。人有好,人必有趣,有趣之人则肯定有神至而灵,是性情中人。
我的不幸是活在了把什么都越分越细,什么里都有文化都有艺术的年代,所以,字就不称之为字,称书法了。食之精细,是胃口已经衰弱,把字纯粹于书法艺术,是我们的学养已经单薄不堪。越是单薄不堪,越是要故弄玄虚,说什么最抽象的艺术呀,最能表现人格精神呀,焚香沐浴方能提笔呀,我总是不大信这个。
世上的书有各种类型,回忆录却是我们常接触到且十分喜欢读的一种,它有史的庄严,人生的经验来得亲切。
任何艺术,到了一定程度,并不是比技术了,而是作品后边的人,看这人能量的大小,看这人修养的深厚,看这人感情倾注的强弱。技术还不成熟的时候,谈不上得心应手,能得心应手了,人的问题是最重要的,才是什么人有什么作品。
一边是郁勃的苍松,一边是杂林,树的叶子黄了红了,小路就从中间穿过,寂寂静静,又是午时的阳光照着,听得见鸟叫和虫鸣,还有秋叶在落。秋叶落下时是划着弧线的,空气如同水面,和尚似乎听到了那同样涟漪的颤音。
自由使黄河没了暴戾,舒缓却更加壮阔深沉。
什么是魂魄,附气之神为魂,附形之灵为魄;太多的瑰丽太多的雄浑和太多的神秘,使黄河在这里构成了天下最独特的声与色的奇观,所以我称这里是“黄河魂”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