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领略过先秦《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美景,品尝过楚地《离骚》“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苦酒;爱慕过大汉“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的女子,追寻过三国“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的知己;羡慕着“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的洒脱,体会过“心在天山,身老沧州”的无奈……这些都使我受益良多。
佛说:虽至真至纯,但终归南柯一梦。
我当时无言以对。
初次接触《我已不再归去》这首诗是在现代诗歌鉴赏课上,我当时就是觉得这首诗写的挺美的,就如窗外那只惊鸿一瞥的飞鸟一样,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后来随着考试周的到来,自己忘却了当时那只让自己眼前一亮的飞鸟,全身心投入到了紧张的考试复习中。在考试周里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个身心疲惫但信念无比坚定的岁月。考试周结束,我发现当自己身体可以稍微得到休息,自己的精神却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心怀理想,却因为犹豫,没能把想法付诸实践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当时因种种原因,没能及时应征报名图书馆的兼职。因错失了一个在假期自力更生的机会,我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痛苦之中。在心烦意乱中,自己就去了图书馆,打算借书消愁。自己偶然间又看到了这首《我不再归去》,重读这首诗,我的内心世界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自己感受到了强烈的共鸣:生命终结之后,人能留下些什么呢?当晴朗的夜晚悄然而至,带来丝丝温凉的时候,在凄凉的月光下,希梅内斯这个情感细腻的诗人陷入了深深地深思之中。在一片柔情和泪水之中。在万籁寂静的夜晚,独有一弯清月相伴,诗人的肉体虽然依旧在这里,但灵魂却已飘向明月,神游物外了。“当自己悄然而逝的时候,是否会有人记得自己?记得这个忧郁的诗人? 也许在某个时间点,会有某个人把我记起。”自己当时在图书馆读到这一段的时候,内心不自觉的被放空了,内心种种的烦躁焦虑都被对未来的想象所取代。种种负面情绪也都随之而去,我陷入深深的思考。
在诗人的笔下,远处的树下还传来了情人的阵阵笑语。这情人之间热切交流的欢笑,与独坐深思的诗人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这更加烘托了诗人的孤独,在诗人经常独坐的窗口,不会再有人,也从来都没有人在默默地倾听。当时自己独自一人坐在图书馆的一排椅子上,看着或单或双的人从我身前经过,内心是千滋百味的。自己既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孤单之感,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因孤单而能深思的庆幸。这种深思让我回想起课上的那只飞鸟,以及那只鸟掉落的漂亮羽毛。
我后来自己对自己说:云卷云舒,心灵的天空并没有留下飞鸟的痕迹,鸟的羽毛却会落在心底,化为滋养心灵的肥料。
Yo me moriré
我已不再归去
Juan Ramón Jiménez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
Yo me moriré, y la noche
triste, serena y callada,
dormirá el mundo a los rayos
de su luna solitaria.
我已不再归去。
晴朗的夜晚温凉悄然,
凄凉的明月清辉下,
世界早已入睡。
Mi cuerpo estará amarillo,
y por la abierta ventana
entrará una brisa fresca
preguntando por mi alma.
我的躯体已不在那里,
而清凉的微风,
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探问我的魂魄何在。
No sé si habrá quien solloce
cerca de mi negra caja,
o quien me dé un largo beso
entre caricias y lágrimas.
我久已不在此地,
不知是否有人还会把我记起,
也许在一片柔情和泪水中,
有人会亲切地回想起我的过去。
Pero habrá estrellas y flores
y suspiros y fragancias,
y amor en las avenidas
a la sombra de las ramas.
但是还会有鲜花和星光
叹息和希望,
和那大街上
浓密的树下情人的笑语。
Y sonará ese piano
como en esta noche plácida,
y no tendrá quien lo escuche
sollozando en la ventana.
还会响起钢琴的声音
就像这寂静的夜晚常有的情景,
可在我住过的窗口,
不再会有人默默地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