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一纸泛黄的的信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字迹,可内容却摄人心魄。
白乐笑了笑,将拆去的信封拾起,前后翻阅、查询。
没有署名。
他金色边框眼镜下的神情愣了愣,方才的笑意消失殆尽。
是玩笑吗?白乐回过神来,思考这个解释的可能性,但很快就被他排除。他拿出手机,拨打起那个他最熟悉的号码。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递到耳边,可另一只藏在袖下精瘦修长的微微颤动的手却现了端倪。
周边的空气仿佛停止流动,悄无声息。
白乐就这样站着,挺直的脊柱连结天地,他站在那,给夏日夜晚带来一丝孤梅沁人心脾的凉意,深入骨髓。
没人理睬,他拿手机的手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重重垂落下来。
凉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白乐回想起与他相见的那个冬天,寒意交织记忆深刻入骨,化为一把锋利却迟钝的刀,一下——,一下,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好疼,他想。
身体仿佛回到那个冬天,年幼的他被抛弃在雪地里。
好冷,可是被雪覆盖的心更冷。
他恍惚着,在冰天雪地中慢慢散去意识和思绪。此刻的他与天地隔绝,当然,白乐回忆着那时的想法:他是自愿的。
于是放弃了尚能行动的力气,选择无所谓地躺在雪里,留在这个他被抛弃的地方,等待上帝的审判。
这是留着污秽血统的他应得的下场,是他赎罪的唯一出路。
他选择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在无数次挣扎和反抗以后。
还是当作没有反抗过吧,既然结果并无迥异。
可是。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从雪地里刨了出来,把失去意识的他从长眠中唤醒,他没有睁眼,却永远记住了那个气息。
带着香味的,属于茉莉花的馥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