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正在做饭时,豆爸突然回来了,于是多做了一碗萝卜汤,一人一碗,就着南瓜玉米饼吃了晚饭。
要不是我说我的车该加油也该洗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因为车都是在他单位附近洗车加油)。但无论如何,他回来后带来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接电话,发着工作上的牢骚,说自己异常艰难地解决了一场医疗事故,这些与我波澜不惊的生活似乎格格不入。饭后几乎没怎么耽搁,人就走了。临出门时,那一声“我走了啊”,像是带着亏欠、愧疚。我并不喜欢这种表示,而最近他的话语里却总是有这种语气,好像我还是以前那个他几天不回家就拉着脸气鼓鼓的人似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他怎么看待我,我也不应该太在意。
记得40岁时,曾写过一篇《40岁宣言》,那时想要达到的那种心境和状态,竟修炼了这么多年!经历那么多的怨恨、煎熬、自我挣扎斗争也与他人争斗,终于才活明白过来。以前那些自己受伤也伤害别人的日子,变得可笑、可悲,毫无意义。我知道自己常常容易悔恨和遗憾,但是确实遗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美好,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中年。要说过往那些经历也并非毫无意义,至少成就、成全了我现在的成长和觉悟,也许有些太晚,但终归是开悟了。
周末回老家给父亲上坟,回来的路上经历了两件难忘的事。一件是开车返回时,路边突然窜出一只羊,在我紧急刹车时,我好像看到羊已经钻入了车底,同时感觉撞到了东西。我停车愣在那里,但有个路人却冲我说了几声“走吧”。我诧异地向右侧路边看去,那只羊好像没什么大碍地站在那里,也有些惊魂未定,看来是从车轮地下逃过一劫。我常舒一口气,竟不自觉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心想或许是父亲护佑着我没有造成撞死那只羊的惨剧,心里充满着幸运和感激;上了高速后不久,前面的天空出现一大群南飞的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鸟,但是数量很壮观,从西到东绵延一片,并不是排成“人”字或“一”字。我坐在车里,在那短短的瞬间,看到南归的鸟儿,心头也升腾起一股暖意,也许同是走在归途的我与那些飞鸟有了某种共鸣,突然间对独自一人的生活充满了热爱。
陪老妈过的一天并不很放松,睡在从小到大曾经睡过的炕上,听着她不断的鼾声,我毫无睡意。难免想起上大学时,一到放假回到家,睡在炕上一觉到天明的香甜,如今可能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我在想,自己似乎已经不再是妈妈的孩子,感觉更像是偶尔回来做客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安稳而舒适,虽然缺少一些爱人、亲情的温暖,但这里才是我的归宿。也许,这么多年一直不曾脱离对原生家庭的依赖和期待,希望在那里找到我在自己家缺少的东西。现在,是我彻底真正地告别它,彻底回归到自己所建立的家的时候了。我的心,终于有所归依了。
喜欢现在的我,相信未来的我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