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黎轩
01
吴老头一来，自己的生活被搅乱，昨天和今天已是两极分化，两个极端。
齐秋月感到乏力，她接受不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做她的父亲。
沈柒把金酒装上车，齐秋月跟着坐进副驾驶，自己扣好安全带。
沈柒看着她，“不是要你回家吗？”
齐秋月假意糊涂：“我上班，不回家。”
沈柒：“离家出走还这么理直气壮。”
“谁说我离家出走了？”
沈柒慢悠悠的：“你父亲。”
“我父亲？他都说什么了？”齐秋月紧张的看着沈柒：“你当时也在？你看到我父亲了？”
沈柒没理她，而是发动了车子，开到路口，靠边停下，“哪个方向？”
齐秋月反应过来：“我去上班。”
“你不觉得应该回去一次吗？”
“为什么？”
“你父亲都追到酒吧来了，你还不回？”
齐秋月语塞。
“哪个方向？”沈柒冷漠的看了眼齐秋月，重复问了一遍。
“左方向。”齐秋月心下不悦，早知道这样就不跟出来了。
沈柒把车停在楼下，齐秋月却没开门要走的意思。
“还不下车？”沈柒看着齐秋月，“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真倔。”
齐秋月平白无故被沈柒评价倔，心生不悦：“关你什么事！”推开车门，下车后，重重的把车门关的“嘭”响。
车内的沈柒看着齐秋月，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没一点女孩样。”
02
齐远正一筹莫展，桌上的菜肴都是秋月喜欢的，凉了热，热了变凉，弄的齐远正心里难受，觉得亏欠了秋月，“看来是太草率了，都没个铺垫就直接说吴老师是她父亲，换谁都不能接受。”
“要不你再去看看，这吴老师也真是，干嘛非要带走秋月，十八年了，又不急于这几天。”妻子也抱怨。
“话不能这么说，孩子总归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夫妻俩双双看向门口。
齐秋月开门进来，母亲立即迎上来：“秋月。”却没说出其他话来，愣愣的看着她。
“秋月，来，坐下，吃饭。”相比妻子，齐远正要镇定不少。
齐秋月眨巴着眼睛，“我吃过了。”
母亲终究脾性柔软，“秋月，再吃点吧，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
齐秋月拿起碗筷，大筷夹菜，大口吃饭，嘴里塞得满满的：“以后每天都要吃你们烧的菜，是每天！”
母亲眼里泛着泪花：“好好好，每天，每天都吃。”
齐远正看着女儿，心酸道，“慢慢吃，不够爸爸再去烧。”
齐秋月放下碗筷，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压抑了一天的委屈终于泪如泉涌。
齐远正夫妇任由秋月哭，在他们的记忆里，这样痛痛快快的大哭还是第一次，秋月从小听话，除了成绩不好，其他样样聪慧。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从小当亲生儿养育，如今吴老师要带走她，他们心里就像被人用刀捅了一样，这份痛，一直连到心尖儿。
03
见父母手足无措，齐秋月停止了哭，哽咽：“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们。”
齐远正：“秋月，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希望你一直快乐，可是......”
“我不想听。”齐秋月立即打断父亲的话：“我的爸爸妈妈只能是你们。”
“其实这件事也怪我们，没有提前跟你说，令你一下子无法接受。”
“那就现在也不要说，我的家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爸，你刚才也答应我的，我每天都要吃你们做的饭。”
“秋月，你一直是我们的女儿，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你的归宿......”
“我的归宿就在这里！永远在这里！”齐秋月打断了母亲的话。
母亲看着秋月，齐秋月猛然说道：“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今后无论你在哪儿，这个家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回来，随时都欢迎。”母亲说的潸然泪下。
齐秋月带着泪痕：“你什么意思？”
“秋月，每个人经历的事情都不同，你已经长大，要敢于面对。”
“我要面对什么？你们说到底还是要我走，呜呜呜呜......”齐秋月哭的撕心裂肺。
齐秋月来到了上海，确切的说是回到了上海，因为吴熙文说她的根在上海，所以她必须要回来。
可是她不喜欢这座城市，虽然这里海纳百川，迷人璀璨，但都跟她没关系。
齐秋月看见吴熙文就难受，是他打乱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齐秋月的出现令邻居们都非常的好奇，都跑来家里看，好像她是个外星人。
04
齐秋月听不懂上海话，可她看到吴熙文脸上一直挂着笑。
虽说邻居脸上也挂着笑，但齐秋月看得出来，那种笑有褒义的也有贬义的，也难怪，一个正常的家庭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女儿这说明了什么呢。
不管这些笑容怎样，对齐秋月来说，都浑身不适。
可吴熙文却不以为意，他的笑是真真切切的。
傍晚。
吴熙文把煮好的饭菜摆上桌，走到齐秋月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秋月，出来吃饭了。”
“我不吃。”
“不吃怎么行呀，这些饭菜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你尝尝看，如果不好吃我下次改进。”吴熙文语气温和。
“我不吃你的饭！”齐秋月很不耐烦的。
吴熙文没再发声音。
齐秋月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一张床和一套四扇门的衣柜，床边放着单人沙发，电视机挂在墙上，写字桌上是一台崭新的手提电脑。窗户很大很亮敞，落地的窗帘有两层，白色纱帘拉着，粉色布帘被收拢在两端。墙壁是纯白色，整个房间看上去亮亮堂堂。
齐秋月盘起腿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胡乱的换着台，看哪个台都不顺心，其实她哪有看电视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个老头的女儿，她无法接受。
刚清静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秋月，你出来吃饭好不好，不吃肚子要饿坏的。”
齐秋月烦躁，“我不饿！”
“不饿么多少也要吃一点的呀。”吴熙文好说好话。
齐秋月不理会，一会儿吴熙文的声音又响起：“我给你拿进来，你在房间里吃。”说完，推开门。
吴熙文把饭菜端进来，“秋月，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齐秋月瞬间脾气爆发：“我说了不吃你的饭！没听见啊！出去！我不要看见你！”
谁知吴熙文的耐心出奇的好，面对齐秋月的嘶吼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把饭菜拿到齐秋月的手边，“秋月，你路上肯定也累了，多少吃一点，吃好再休息。”
齐秋月心里难受，不耐烦的用手一推，“咣当”，碗筷落地，碎了，饭菜洒了一地。
吴熙文一句话都不说，出去拿了拖把静静的处理掉了，整晚，没再叫过吃饭。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