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实验初中八(19)班 赵元聪 指导老师:周会琴
在现在南端的一座山岗上,有一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小木屋。木屋很简陋,而木屋的门却很特别,用毛笔大大方方的写了八个字“抗夷反清,与父同在。”时隔多年,木屋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也许是后人不忍心看它再被腐烂,便准备用火一把,把它烧了。逼人的火焰在西北风中更加惨烈,我望着满天的火焰,仿佛自己穿过时间的长河,来到几百年前的长兴。
我站在这所屋前。门已经褪去了,满是苔藓和各种杂草,静静地望着我,从它深邃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满是的压抑和疯狂,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火打算把这世间烧成一片灰烬。吱呀。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对着山的那边发呆。我知道他是看不见我的,于是双手搁在后面紧跟着他,也望着远方的山峰。“明天他们就要来了。”他像突然对我说话,尽管他看不见我。“我知道你就在这,你永远都不会离开这儿,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回忆,我不会让他们破坏这块土地的。在你在世的时候,他们要抢去你,我没能阻止他们;但是现在你已经不在了,我决不能再让他们伤害你,除非我也死了。”我听得糊涂了,但我知道他说的一定不是我,于是我继续跟着他后面并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他在自言自语。
四周只有杂草飞鸟,他是在跟谁说话呢?这天地如此广阔,他为什么要把木屋建在这里?他穿着的是清朝人的服饰,左手臂上有一个几分米长的伤疤。伤疤不像是北山虫野兽所伤,倒像是被人用烙铁印深深的烙下的。他像是才哭过,眼睛充肿着,像一只失去配偶的野狼,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阿生出来。”他的声音刚落下,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十来岁的小孩从门里揉着眼睛,一蹦一跳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灵光,就像是一片未开垦过的土地,和鲁滨逊所遇见的野人差不多。
“爹”“你现在就去三叔家告诉他我要走了,叫他不要来找我。另外,如果此处也不能久留,告诉他也离开吧。”小孩突然闹了起来。“爹,你不要我了吗?娘已经抛下我了,难道你也要和她一样把我留在这里,自己去城里玩儿吗?”可怜的孩子,至今还以为他的娘只是去玩罢了。他轻轻地摸着他的头,眼睛里一珠晶莹的苦涩泪珠滚落了下来。“阿生乖,你在三叔家呆着,过些天爹带你再去看赛船。”“嗯,好。爹,你不许耍赖。”阿生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惊恐的问道:“爹,你是要去当红毛贼了吗?家里的那些人说不能让你去,说红毛贼是会吃人的呀!”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酝酿着感情,又像是在抑制着感情。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窝的野兽,要和入侵者决一死战,可是又放心不下幼崽,于是进退两难。“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要多看书,多练字,将来若有了出息,你就看着门上的字,然后出去把那些鬼子都杀了,为你娘报仇。我或许离开后很久以后才会回来,这是我们这些人的责任啊,你懂吗?”他的泪又来。阿生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又立即点点头。他无奈只好叹了口气,沿着山路一步步的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鬼子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每一次来的都是不一样的鬼子,说着一种种让人听不懂的话。而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小孩子真的长大了,他没有走他父亲走过的路,而是买了一块地,学起了日语,卖起了鸦片,不懂得孔孟之道,眼睛里还是没有一点灵光,就像是一个麻木的铁枪,数着一沓沓的钱为所有人挖着坑却浑然不知。
在他30岁的一个夜晚 ,他偷偷走上这座山岗,手里举着火把,却一直望着那个门发呆。火把的光在黑夜中跳动着,就像是充满了热血青春。孩子好像懂得什么,他沿着他父亲走过的路一步步的走下山岗,从此没有回来。
“终于烧掉了吗?”我望着灰烬,回到了眼前的世界,然后转过身望着远处的山峰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懂”,也许这声音会不断地在山中被传承下去,也许在几百年后也会有人爬上我所站山岗,望着我所望过的山峰说些什么。尽管屋子已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但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传入了在座的每个人的心里。这或许就是一种民族的情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