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有个新闻,说武汉有人要跳楼,闹腾了六个小时,怎么劝不肯下来。下午3点半左右,与他租住一间房子的男子,买了兜大闸蟹来诱惑他。报纸上说:“来,下来吃螃蟹、喝酒。”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心动了……可以不要命,可美味不可辜负啊,活着,知道还是人间。
螃蟹爱好者古来有之。至于吃法,各种各法,李渔说:以之为脍者,腻则腻矣,而蟹之真味不存。更可厌者,断为两截,和以油、盐、豆粉而煎之,使蟹之色、蟹之香与蟹之真味全失。此皆似嫉蟹之多味,忌蟹之美观,而多方蹂躏,使之泄气而变形者也。
这句话自他说出之后,便深得人心,对于螃蟹,煎啊炒啊油炸啊,都是耍流氓,都是玷污它的清白。李渔先生觉着,清蒸,唯有清蒸,才是食蟹的正宗,其它都是歪门斜道。他还提了要求,许多吃的,别人帮忙可以去皮去核,而吃蟹,吃瓜子,吃菱角,非自己动手,才有好味。
食蟹喝黄酒,像相互成全,就像蕃茄遇到了鸡蛋,或者荞面饸饹羊腥汤,那是要死死活活紧跟上的。螃蟹性寒,黄酒温热,对冲,恰好。
学者黄侃轶事太多,他说: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便了足一生。一次去词人吴梅家里吃蟹,边吃边喝边谈,为学问争起来,黄侃和吴梅打了一架,然后二人各自躺下,呼呼大睡,醒来,相视一笑,还是朋友。他这样说了,便这样死了,有一回,吃了很多很多螃蟹,喝了很多很多酒,便了一生。
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 。咱们,吃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