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翳礼讃-内敛,温润

陰翳礼讃

这周海贼王878话的佩德洛的海贼团名字NOX,是希腊女神代表黑夜,真正的意思是黎明前的黑暗。处于现代都市社会的我们很多时候无法理解黎明前的黑暗和黑夜是什么样的,因为现在各处的路灯,高楼大厦商场的照明,家里各处的灯具让我们即使在太阳下山后也能享受到比白天还明亮的光照。处在这样的社会下已经感受不到黑夜的恐惧,更无谷崎润一郎所描述的黑夜的美。 如书名阴翳礼赞,这是一本歌颂黑暗,歌颂阴暗。为什么要歌颂阴暗?因为在谷崎润一郎看来,东方的美特别是日本的美有别于西方的美学核心就在于它的阴暗。这个阴暗并不是那种人心很黑暗的那个阴暗,而讲的是真正的空间上的,视觉上的,感受得到的那种阴暗。

本书由7节构成,分别是懒惰说,恋爱及情色,我眼中的大阪及大阪人,阴翳礼赞,关于“白痴艺术”,故里,幼少时代的美食记忆。谷崎润一郎描述日常衣食住行,生活之美,描写得非常的美,其中阴翳礼赞和恋爱及情色这两节最为精彩。 书中有很多非常美的对暗的美的描写。比如他说每次到京都或奈良的寺院,被领至那些古风、微暗但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茅厕,便深切感到日本建筑实在让人受惠不浅。日本的客室不消说了,日本的茅厕更能令人精神宁定。这种地方必定远离正屋,建在绿叶溢芳、青苔幽香的草木深处。沿着廊子走去,蹲伏在暝暗的光线里,借着纸隔扇反射的熹微亮光,或沉浸于冥想,或探望窗外的庭园景色,那情致实在难以言喻。这种厕所必须的一点是要干净,彻彻底底的清洁,一定程度的暝暗,还有仿佛能听到蚊子嗡嗡声的幽静,这些是必要的条件。他说古来的诗人恐怕就是从这里获得灵感的。而西方的厕所是明晃晃的,四面也是雪白的墙壁,一眼望去,角角落落到处雪白一片,清洁自是清洁了,但终究是身体排泄物的去处,用不着这般讲究。如同冰肌玉肤的美人在大庭广众面前露臀是种失礼行为一样,那种场所搞得明晃晃是讲究过了头,较起真来说,因为看得见的地主很清洁,反而会挑唆人对看不见的地方想入非非。那种场所,还是笼罩于昏暗的光线中,让人模糊难辨哪里洁净哪里不洁净的好。把厕所讲成这样,你不觉得很美吗?就连盖在外头是木房子,冬天很冷,他也说挨冻受寒也是风流。阴翳礼赞的这个厕所,干净阴暗,这个阴暗就是一种美的东西。这个阴暗不是把灯关了,没有光线就叫好?不是。而是说就算有光,这个光也是阴阴暗暗,是种蕴结温润之光。

比如他讲到的中国人爱玩玉。这种石块稍显凝浊,从深幽奥隅透出朦胧微芒,仿佛由数百年的古老空气凝聚而成。玉石既没有宝石那般的色彩,也没有钻石那样的辉光,可是当看到那凝浊的股理,这石块宛似中国的感受油然而生。能理解这样的美的估计只有东方的中国人了。还有老器物,锡制品的旧的古色古香,还有各种器物沾上手垢后的那种厚重感。

美是相对的,在环境中的一种内敛,一种适合环境,相互呼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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