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有人说经济下行,房价居高不下,导致今年房租飙升,年轻人看不到一点希望,于是渐渐的有人责怪社会指责政府不作为,更有甚者怪命运的不公,从此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日算一日,裹挟着早晨上班还没来得及叠的被子,在晚饭过后又原封不动的钻了回去。
01.
又一次搬家了,漂在北京的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搬家,只是记得每次搬家我都会有一种独有的没精打采和心烦意乱,虽然家里一大堆杂七杂八东西被我收拾得八九不离十了。
“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家,这一次又要从西北漂到正东了,我心里嘀咕着,如果北京是个时钟的话,作为多年老北漂的我,已经把所有的钟点走了一半了”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窗外院子里那几株银杏树,时值初冬时节,在冷风的召唤下,一片片黄叶脱离树枝,如黄蝶飞舞,落到地上铺成金黄色的地毯。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在我身上,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我的心思黯然了许多,
我哥在后面苦笑着摇摇头,“房租涨了,住不起呀,连西五环都住不起,只能搬到更远的地方了”
没想到,压垮北漂一族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工作的繁琐,回家路上的舟车劳顿,紧长的人际关系,让人们喘不过气来的,仅仅是四个字“房租涨了”
是啊,房租又涨了,漂在五环的人又该去哪啊
02.
回想起三天前,接到房东发来通知,他说整个小区都要涨租,让我做好准备,就这样,住了两年的房子再一次迎来了涨租,恰逢合同快要到期,一气之下我们兄弟俩便商议准备搬家,可偌大的北京城,小区房子普遍都贵,只能暗暗得把心里的期望再一次降低,只要不是距离自己上班很远就是接受范围,因为我工作所限,找房子大任只能落在我哥头上,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就告诉我房子已经找好了,并发来了位置信息,看样子是一个城中村,我当时心里一酸,毕竟之前有住村里的经历,脏乱差足已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不过看过照片之后,觉得甚是满意,晚上的时候便一致商议确定了搬到此地。
北京的冬天来了。供暖也在一两天后开始,前些天气温还算稳定,可就在这一两天气温邹然转冷,直达零下15度,西北风呜呜的呼啸着,小刀片似的刮在人脸上很是生疼,人们早已把压在箱底那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口罩、围脖等御寒设备翻了出来武装自己,从而把身子裹的更厚实。
03.
车子是打包行李前两个小时联系好的,我担心那些所谓搬家公司多收中介费,为了节省生活开支就胡乱上网搜索了一番,最终在一个叫北京搬家的贴吧里找到一个专门搬家的司机电话,试着拨了过去,那边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略生硬的普通话里夹杂着河北张家口音,得知他开的车是五菱,再看看地上堆叠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我们哥两才算松了一口气,毕竟北漂这些年来,买的东西越攒越多,大大小小的家用电器,还真有点担心面包车太小放不下,在互相说明对方来意需求,谈妥价格之后,便很顺利的约定好了时间,我让他下午两点多钟来,
吃过中午饭后,没歇多久,他的车就开到了小区楼下。
和司机客套寒暄几句,便接着收拾捆扎好的东西往车上搬,没过多一会,就基本搬完了,
告别了住了两年的房子,心中却有很多不舍,我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时刻,这个时候我哥和房东也做完了交接,我们上了车,车子发动,开出了小区,
04.
一路上有点无聊,在车上,睡不着,也不愿看手机,于是就看看车窗外的风景,心里莫名其妙想着许多事,司机见我不说话,为了化解尴尬气氛,便一边开车一边开始自顾自的介绍了起来,原来司机也是多年的老北漂,看来真是前辈了,他向我讲了一件事令我记忆深刻,2010年春天,他正赶上当时启动的唐家岭地区整体腾退改造工程,做起了搬家生意。那一天,他刚刚25岁,和现在很多立志在北京干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同龄。七年来,他从帮80后搬家,到为90后服务,如今已年过三十,而那些需要他搬家的人,却永远停留在20多岁。
05.
半个多小时后,窗外两旁就不见了高楼大厦,有的只是眼前村子拆迁过后狼狈的样子,车子继续往前开,只见前面是一条繁忙的街路,”路很长由于行人的繁多根本看不到街道的尽头,靠近村口是一个维稳治安室,旁边立着的告示牌上写着大大的,提醒”两字,下面是“三轮四轮机动车辆不得驶入,违者罚款“的字样,右边电线杆子上,贴着密密麻麻的招租广告。
街边上,电动三轮车灵活的穿梭在混乱的人群和车流中,从警示牌下驶过,却对禁行提示视若无睹,车上的司机摇下了车窗吆喝着,“地铁站,地铁站,5块了啊,5元,满了就走,满了就走”。几个年轻人上了三轮车,司机加足马力一个加速度就起步,消失在飞起的尘土中。
已是下午时分,商场门店琳琅满目,赶集卖货者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挽手嬉笑而过,不远处的水果摊位上,商贩在细心摆弄着新鲜的水果,隔壁山西饭馆不时有食客进出,排除一阵阵的热气,发廊门口的花柱不停旋转着,门外音响里循环播放着熟悉的那首《沙漠骆驼》,“什么鬼魅传说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 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
06.
我哥紧盯着车窗外指着不远处一栋三层小楼:“不远了,师傅,你就在前面左拐,往前走几百米停路边就行,那里路窄,车进不去“,司机点头会意,车子缓缓朝那栋小楼开去,很快转过弯便停在了三层小楼的楼下,我哥打完房东电话之后,我们便停在楼下等他。
我哥找的这个房子,位置就是北五环边上一个不算偏僻的村子里,而这个村子的对面就是著名的天通苑,我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栋自建的三层小楼,由于我事前看过照片,心中并没有太多诧异,房子的墙体很薄,结构单一,看样子随时准备被政府拆迁,这种楼是村里人专门用来出租的,建造标准也低质低量,只是有些北漂人更喜欢用一个高大上点的词,谓之“公寓”。
07.
2008年奥运会过后,数以百万计的外来务工者涌入北京,给北京造成了空前的人口大膨胀,人人都需要安家落户,俗话说“衣食住行,人之根本”可在外地,住才是根本,寒窑虽破能避风雨,更何况是自己饮食起居之所,不得马虎,于是,从那些年起,一些靠近市郊区的城中村里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那就是“躺着赚钱的日子”,村子里家家户户争先恐后的在自家的宅基地上盖起很多这样的自建出租房,就这样他们迎来了靠着收租生活的富足时光,这也是北京很多城中村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毕竟北京这地界,自古以来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外来人口多,居住才是关键,当然,事情看怎么说,租房者和出租人,各取所需罢了。
08.
由于事先知会了房东,不多时,就见一个黝黑皮肤的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边走边和我们打招呼,我哥说那人就是房东,我见那来人个头不高,四方大脸,酒糟鼻形似草莓,络腮胡,头戴一顶黑皮帽子,约莫50来岁,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怀里还夹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说话间就已来到我们切近,见我们到来很是热情,边说话边抽出烟来分别递给我哥和司机,我摇摇头表示我不吸烟,房东笑着对我说,“不吸烟好啊,省钱“,我点头称是,顺便开口玩笑的说到:”大爷你这公寓生意兴隆啊,人也精神,看看,草莓大丰收啊!鼻子这色头越来越正,惹得我哥和司机一阵大笑,房东更是憨笑着连忙摆手”玩笑啦,玩笑啦!今年确实都租出去了,就剩三楼这一间了,给你们预留下来,整个村里空房子也少“确实,这村子房子虽然多但大多租出去了,这不可否认,我表示肯定,见房东为人比较和善,便多和他聊了几句,才得知他的这个房子盖起来有好些年了,也算是抓住了好时机,看样子发财致富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呀“。这栋小楼是2013年时他和村里几个人合伙入股盖,就连宅基地基也是租的,当时和主家签了十五年合同,不到一两年后就回本了,听完我连忙赞叹。竖起大拇指”嗯,大爷,有眼光啊,有大格局,不赚钱都不行啊,不过一码归一码,这天气冷了,暖气要烧足啊”,房东连连点头“放心吧,屋里肯定暖和”说完他急匆匆拎起一袋行李,让我们跟着他上楼。
09.
楼梯设计的还算合理,宽窄强档,只是缺乏管理,偶尔过道会被摆放着自行车阻挡脚步,每层楼有声控开关,这样夜晚走路会方面很多,我们并没费多大劲,便很快的到了三楼,房东走到拐角处停了下来,我看门牌上写着302,他从夹着的破皮包里掏出一长串钥匙,手一甩翻找着钥匙的序号之后,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小单间,看样子这房子有十几平米,我四下打量了一番,整体打扫得还算干净,只是地板上和床垫上有些许积灰,一张双人床和一个电脑桌是我北漂多年行走江湖最基本的家具,右侧是一个衣柜,看样子之前是一个女孩住着的,因为墙上和衣柜上还贴有一些韩国男明星的贴纸和卡通猫咪头像的挂钩,房子里有单独的卫生间,检查了一番下水通畅,花洒热水器一应俱全看样子洗澡不是问题,门口是一个简易搭建的铁皮桌子,勉勉强强算作厨房,有油烟机,水池,可以简单做个饭,炒两菜。
我看完房子还算满意,掏出手机,加了房东微信,转了押一付一的房租,又拍了电表走字,便开始收拾屋子搬东西。
10.
一通忙活,屋子整理的井井有条,一上午的舟车劳顿甚是乏累,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一觉睡了过去,这可真是一觉睡开天地广,梦魂遥望故乡飞,不知睡了多久,我听到有人敲门“睡了吗,小伙子,”听声音是房东,我赶紧下地打开房门,只见房东手里拿着一张单子,他冲我微笑着说“你看一下,这个是你的房租合同,具体住多长时间,签几个月,半年一年啥的,咱们走个过程,我顺口说”我懂,该有,小小人后君子嘛“说完,接过单子拿起笔毫不犹豫的签了半年租期,因为这也是我之前早就打算好了的,事后双方各留一份,房东再次提醒我“记得妥善保管”说完,便转身走出门外,我正要顺手关门,房东又转回头来继续说道”小伙子,外出时候关紧门窗,注意电器啥的,冷了,关上门吧,我要上楼了 。
11.
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住的人还是很多的,狭长的公寓两边过道被衣服鞋架子等杂物占了一半,显得有些拥挤,我注意了一下,住在这里的人有起早贪黑的商贩,有朝九晚五的白领,当然还有和我哥一样,那些凌晨才会回屋睡觉的外卖小哥,我们住在这栋楼的三层302房,隔壁是住着一对夫妇,透过薄薄的墙壁,经常可以听到,妈妈哄宝宝的睡着后,夫妻两人的窃窃私语,我想那是幸福。另一边住着的是一对小年轻,刚刚还听到他们在吵,女孩很娇气,甚至还有点蛮不讲理,可那男孩脾气好,一顿安慰之下,最后,小两口好像平息了刚才的怒火,在总结着什么...我想,那真的是一种不离不弃的美,当然也是一种情侣之间相处的智慧。那份美、那份智慧,并不是孤单的。
12.
好多年前,初到北京,那时候的工作基本都是单位包吃包住,餐饮行业服务员基本工资在不到2000块,根本不敢提租房的事情,初出社会,身无分文,有的也是老家带来的些许盘缠,加之年纪小,一群小伙子挤在一个地下宿舍也闹得个穷开心,想想是有点二逼青年欢乐多的意思,毕竟那点工资,省着点花,年底还能存点,可是现在的北京房租整整涨价了30%;到底是什么支撑位我们在这个城市继续下去?
北漂7年搬家5次,说起来不算多,但更多的是无奈,无形的涨租背后,更是无奈中的无奈,
当你工资一次次在规划的房租里减少,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房价,北漂又有哪些选择?
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似乎一瞬间变成了漆黑的怪魔,将他嗜血的魔爪伸向那些北漂的年轻人。
我听到有人说经济下行,房价居高不下,导致今年房租飙升,年轻人看不到一点希望,于是渐渐的有人责怪社会指责政府不作为,更有甚者怪命运的不公,从此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日算一日,裹挟着早晨上班还没来得及叠的被子,在晚饭过后又原封不动的钻了回去。
13.
生活很累,现实很穷。
贫穷的人太多,大部分人生下来就是贫穷的命,这不是你的资本。
静下心来,苦练内功,提升能力,打造自己的,让自己更值钱,当我买不起北京的房子,我可以骄傲的说能买得起老家城市的房子,有的人说世人攀比,其实想想,不攀比,如何上进,理想还是目标,不可同日而语,那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有“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的慧眼,跟何况人家还有自比管仲乐易的大抱负,作为当今时代的大好青年,人们常常会职责你没理想没追求,是的,我没有理想,但是我只有目标,如果把理想比作长河那端遥远的彼岸,而我只愿先成功踏上那块过河石,这也是我的目标,我只能抱着自己的心思一路跌跌撞撞前进 。
出来社会工作打拼多年,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有人说你见过世面,何为见过世面,其实无非好比你睡过一晚一千的五星级大酒店,也住过脏乱差的地下室,简言之,能享受最好的,也能接受最坏的,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14.
北京,属于每一个愿意奋斗的年轻人,
属于每一个敢想敢为敢做的年轻人,
漂在六环的人
你那漂泊的心和漂泊的思绪
只有自己抚慰
听说未来还要有七环,谁知道将来漂到哪里
假如我休息那天约你,深担心堵车互相着急
只怪我单休时间太短,仓促的相聚就要别离
北京的冬天很冷,还没有下雪,
车水马龙中的交通信号灯似乎格外的亮,
穿过斑马线的行人少了欢声笑语更没看手机,
北漂一年的他们可能很想家和那个他/她,
是不是准备和往年一样仓皇逃离,
北京的冬天很冷,还是没有下雪,
在寒风中前行,忍受着内心的寂寞,
路灯下孤独的背影和你形影不离,
你站在十字路口给自己指引方向,
却又在前行的道路中迷失自己,
你开始抱怨自己这些年不够努力,
卡里这点余额还够几月租期。
北京的冬天很冷,依然没有下雪
人们只能把厚厚的羽绒服裹得更紧
不让寒风有任何一丝侵袭
搬家还会继续,漂泊何曾停止,
曾经看到一篇文章作者结尾这么写道:
只有在故乡,他才能建立起一个自己的家,
在北京,他觉得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有个家。
北京的冬天很冷,年终还没下雪,
只是我昨夜的朋友圈里看到,
故乡下雪了!
你的故乡呢?
写到这时,看时间,距离搬来这里住整整一个月了,又该交租了,正当我准备摸出手机查看微信钱包时,门外响起了房东急促的敲门声...
好长时间没更新文章了,这篇其实是我交完房租写的,感谢读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读到,那些喜欢我的人,支持我的人,我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一直在这里,公众号转摘请联系本人说明出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