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翌日清晨的一缕白光穿过云霄,缓缓落青色床帘的时候,明红迷迷糊糊地艰难的睁开眼睛。
“原来是梦。”
此时她从一旁的椅子上拿来一张青色的丝质手帕,缓缓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方才下床穿过鞋子,走到镜子前,细心打扮一番。
“假若要替爹娘他们报仇的话,王江德倒是可以接近他的一个选择。”这时,她不禁眼眸一湿,静静的低下头颅,看着纤细而白皙的脚腕。
“进来吧,别敲了。”门刚敲响,明红便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得勇敢面对。
“哟,明红啊,你还没打扮好啊。来来......”老鸨说着便拿起一个妆粉刷子往明红的脸上一抹。
明红见状便连忙推开她挪动的手,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便在脸上细心的打扮起来,还抿了个桃花颜色的唇脂,然后微微一笑。
老鸨则看到她正如此细心准备今晚的盛宴,不由得喜上眉梢,拍着手关上门离去了。
根据青云的说辞,今晚她即将走上阁楼,向她出价最高的人,将会赎她出青楼,为此她得提前打扮好,同时为今晚准备好一首拿手曲子。得于前世她总会偷偷跑到竹子林的亭子里练习,不然她准会被谩骂一片。
虽然明红安慰自己道,“这没关系的。”但当她一想到曾声名赫赫的江都府小世子,如今沦为青楼的花魁,不由得托起下巴,对着自己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
“王子文,你给老娘等着......”
随着天空渐渐暗淡了起来,楼下也渐渐热闹了起来。青云期间也多次上去看望明红,有时是送饭,有时是觉得客人无趣,或蛮横无理,过来向她倾诉。
青云虽然和明红同为歌姬,但在名气上却远远比不上明红,但她内心也盼着有朝一日能离开醉月楼,为人生儿育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但事与愿违,至今还没有一个富家弟子为她倾囊而出,没有一个权贵或富贵的公子愿意出钱为她赎身。在那些人看来,只是来玩玩而已,并不是真心的。她早就看透了这里的人心。
“赶紧让明红姑娘出来,老子我可就等不及了。”此时从楼下的人群中传来一句,随着便传来大笑的声音。
而一旁角落中的张子凡早已看清了这群人丑陋的面孔,他微微一笑,将一杯尚好的夏日红装进嘴里,然后将目光看向阁楼,静静等待着好戏上演。
此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影,此人气势冲冲,虽然十八岁,但此时却显得格外的老成。他让两个强壮的仆从在前面开路,而他则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从人群中走出来,喊道:
“明红姑娘是我的,谁敢跟我抢,就是跟江都府过不去。”
顷刻间,人群中就开始大声喧哗起来。
当中有一人,实在气不过王江德如此仗势欺人,便径直来到他面前说道,“这位公子,今晚大家都是公平竞争的,你倒好,拿着你老爹的声威,到处欺负人。”
“你说什么?老子就是拿着我老爹的身份欺负你了,怎么着?”
眼看着王江德如此无礼,却又无可奈何,摇着头便挥手离去了。
王江德扬了扬嘴角,笑道,“稚嫩。”
但大家看在眼里,纷纷向他投来睥睨的目光。
老鸨看着情况不太对,慌忙跑来向王江德说道,“王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瞧瞧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你倒好,把一个个赶跑了,有什么意思呢?你跟明红一向是相好,要是她看到你这般做法,恐怕......”
“好了,依你看,怎么才能让明红高兴呢?”王江德在一旁倒了一杯酒喝上,然后缓缓的问道。
老鸨,邪魅笑了一笑,然后跑到阁楼处把明红拉到一旁,开口道,“今夜明红属于价高者。”
话毕,所有人都在大声喧哗,只有那角落旁的张子凡邪魅着看着这一切。
这时阁楼中传来一阵迷人的玫瑰花香,接着传出醉人的曲调声,有一种人味道,曲声却先到的感觉。众人都在盯着阁楼中将要出来的女子。
只见明红一身深红色衣裳从若隐若现的火红灯笼下缓缓走出来,她那桃花一般的嘴唇张合之间牵动着众人的心扉,要说最迷人的,还数她额头上三叶草花纹。当她一出现在众人眼眸里,便惹得众人欢呼起来。
在一曲动人心扉的曲子演奏完,当即有人出五百两白银为她赎身。
老鸨则在一旁微微一笑,“还不够......还不够......”
“才五百两,我出一千两。”此人正是苏州城富商刘树清之子刘清扬,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向大家招了招手。
青云听到有这么英俊帅气又多金的公子哥为明红赎身,不由得两眼发光看着一旁淡然自若的明红。
眼看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老鸨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连忙上前喊道,“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两次......”
“我出两千两。”说话的正是王世子王江德,他此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嘴角微噘看着上面的明红。
明红此时似乎受宠若惊的把身子向前挪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小女子相貌平平,才艺一般,得幸于王世子厚爱,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老鸨见状便准备给王世子做一个顺水推舟,连忙喊道,“两千两一次......两千两两次......”
“我出两千两......黄金......”
此时从一旁的角落中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众人定睛一看,便是那个身份神秘的翩翩少年张子凡。他目光坚定,气质非凡,脸容俊俏,一说话便引得众女子为他倾心。
“你......报身份......”
“张知青之子,张子凡。”
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目中无人的样子,王江德便气从一出来,瞪着眼睛看着他,扬起拳头便想上前打他一顿,却不料被身边的仆人告知,"他爹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
明红见此时情况有点不太对,她也没想到有人愿意出两千两黄金为她赎身,这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连忙对着一旁站立起来的张子凡说道,“这位公子,不知你看上明红什么,愿意出这等高价为鄙女赎身?”
“我喜欢。”张子凡朝着明红淡淡一笑。“难道这里的约定不算数吗?明红姑娘。”
明红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她不能放过这样接近到王子文的机会。
老鸨此时喜上眉梢,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连忙打起圆场道,“既然没有更高的价,那明红姑娘就属于那位公子的了。”说完对着张子凡笑了笑。
一旁的王江德则只好丢下一句,“好,算你狠,日后别搁在老子手上,定会让你记住我是谁?”说完,便气冲冲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