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坐落在华北平原上,古时黄帝大战蚩尤南行至唐,由此而得名——行唐。这里没有山也没有水,遥遥望去除了房子就是树,一条四米宽的柏油路贯穿全村,由南向北,望不到尽头。
幼时的记忆很浅,唯记的趴在母亲背上感受到的乡路浓郁的花香,遥遥欲坠的夕阳及拂过刘海儿的清风,还有那浓浓的乡土风情,那里生活着安逸、安静、勤劳的人们。
长大后的我,沿着那条柏油路走出了家乡,走向了繁华的都市,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对南来北往的车辆,面对纷纷扰扰的烦恼,我开始思念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那个平静、安逸的村庄。
春天到了,那里又是一幅什么景象,乡间的土路上啊,漫天的柳絮飞扬,不知名的野花遍地绽放,夕阳的余晖下呀,放羊的老人驱赶着晚归的羊群,嘴里哼着自编的小调,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柔的,又或是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以及唤着贪玩的孩子归家吃饭的声音。
三月是风筝飞满天的季节,记忆中的风筝都是我们自己扎的,用废弃的竹帘条和买来的窗纸做成各种形状,上面画着自己喜欢的图样,那飞的最高的风筝啊,总是哥哥扎的,而我则是哥哥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夏天最热闹的大概就是蝉了,午后的太阳最毒,午后的乡间最静,除了一台台破风扇的吱呀声,就是那永无止休的蝉鸣,夏日的傍晚,扎堆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大人们诉说着白日里的家长里短,孩子们则在旁边追逐打闹,兴致来时,父亲会给大家来上一段河北民曲“小放牛”,村西的二老黑也会拉起二胡,悠扬的声音伴着夜幕的降临传出好远好远,人群散尽,走在人声渐寂的小巷,迎面吹来的凉风,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丝丝慰藉,风中夹杂的槐花香气,让你顿时神旷心怡,一天的烦恼也随之而去。
小时候有摸蝉蛹的习惯,傍晚过后,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孩子,拿着手电筒沿着乡间小路围着路边的杨树转,摸到后放到小桶里,回家后放到窗纱上,让它们慢慢的爬,然后看着它慢慢褪去外壳,慢慢展开翅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第二天睡醒它往往就会不知所踪,可每次都会乐此不疲啊!雨后的夏天总得伴着蛙声入眠,不知是否出于报复,总会捞蝌蚪回家,养在水壶里,看着它们长出四肢,看着它们尾巴小时,当完完全全成为青蛙的样子时多会逃逸不见。
秋天啊,是丰收的季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在乡间可感觉不到,但是他会用忙碌告诉你秋天到了!伴着未消的暑气,人们忙着收获,之后又忙着播种,紧接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就如其而至,闲下来人们在“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感慨中渐渐加衣。秋收的季节对对大人们来说是忙碌的,对孩子们来说则是欢快的,他们抓来光头的和带警察帽的蟋蟀,不知厌烦的玩着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哥哥是最会玩的,也是最会吃的,将红薯埋到烧的滚烫的沙里烤,将花生用拣来的玉米秸烧。每次都会花样百出。
冬日里最是沉寂,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架着的鸟窝也静了下来,热闹的大概只有玻璃上的窗棂花,绚烂的绽放出各种形状,太阳升起时,又急急的逝去,闲下来的人们只得守着自家煤炉旁取暖,老人们则坐在热炕头上给小孙孙做着猫头鞋,偶尔的冬日暖阳下人们再次聚集晒着难得的太阳,冬雪精灵般总是悄然而至,清晨隔着窗户看到白茫茫的天地,在大人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畅想中,冬雪成就了孩子的另一番天地。
在这没有秀丽山水的小村庄,依然因着人文地理的不同,有着她独特的小模样,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家乡,只是时过境迁,她大概也悄然改变,不复当初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