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掌阅给我推送了几本书,其中一本不久前才红极一时,因为翻拍的电视剧男演员特别帅,一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而这本书,也是你最喜欢的一本,那时睡对面床的你开心的跟我说:“真的很好看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本。看了好多遍,推荐给你,叫《微微一笑很倾城》。”
记忆有些遥远,你的声音也有些飘忽,那个学期,我们相处得不算愉快,而我,也一直没有去搜索这本你所推荐的书。
我花了一块钱在掌阅上把书看完了,用了两天,边看边回忆了以前,用了好多天直到现在,非常迫切的想写点什么。
大学下临床后各奔东西,你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实习,就这么断了联系,仅有各自的状态在各自的空间里更新着。我偶有看到,却云淡风轻的飘过,没有留言,因为下临床前的矛盾,我以为,或许你也并不稀罕我的留言。
直到,一个电话,欧告诉我,你得了癌症,即将到她的城市进行手术治疗。那时的我还未经历多少生离死别,除了震惊还有不知名的情绪,后悔?遗憾?
大学三年同寝,我们曾经一起开心的逛着学生街吃好吃的麻辣烫,曾经一起在痛苦的期末相约上自习室熬到凌晨一点钟才爬窗进宿舍楼,更曾经在实验课上共同给各种动物开膛破肚。然而,我们也曾经产生摩擦,不过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嫌弃我舞协活动回来晚洗头太吵,你嫌弃我晚上玩电脑用鼠标太吵,你嫌弃我用电脑看视频外放太吵。你嫌弃我许多生活细节…
于是,我开始疏远你,甚至讨厌回宿舍。
我们冷战了,因为你写了一篇日志控诉我,唯有一句伤了我。
“知不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我无法相信自己会过分到影响舍友生活,也不这么认为,我甚至向敏敏和欧求证,我是否真的惹人嫌。每一个你提的意见,我都听了并且注意不再犯。
很久?忍耐?那么这个朋友我也不要了。
可是,实习两年,毕业一年,你却说你得了癌症。在你术后,我们都去看了你,在最初的沉默尴尬后,话匣子打开,大家越聊越多。
你笑着说:“幸好是现在发现了,执业医师已经考完了。”
那么轻松随意,仿佛不过割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器官,恢复好出院就正常生活似的。可是,明明就是癌症啊,手术的痛苦,术后化疗的反应,许多的痛苦都无法这么轻描淡写的。
那晚,在病房里,我们犹如昔日好友从未疏远一般笑谈。
过了一年多,也就是去年五月,敏敏要结婚了,邀请我做伴娘。令我意外的是,你来了,穿着一身粉色连衣裙,一脸笑容的出现。
你和我,还有欧和敏敏,我们四个最初的大学舍友第一次在毕业后再次相聚,情绪似乎特别的欢快温馨,又是大喜的日子,我们都笑得灿烂,拍了许多的照片。
散场离去时,敏敏站在门口送客,我们三个一一上前和她拥抱,轮到你的时候,眼泪来得突然而汹涌。显然这并不在你的意料之内,你笑着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感动。”
我们三个没有说话,都是红了眼眶,毕业这两年,大家都发生了许多事,更加能够明白这笑容里的眼泪是多么滚烫不可承受。
依依惜别,你依旧是笑着上了车。却在那晚给我发了微信:“其实一直想跟你道歉的。”
这条消息让我眼泪决堤,许多情绪再也忍不住。即使这么年轻的我们,依旧可能因为突然的生命消逝,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想做的是还没有做,想去的地方还没出发。
可是,你说了,却更让我难过,因为你在减少你人生的遗憾,只有看到尽头的人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人只会觉得人生漫长应当恣意挥霍。我甚至希望你永远不要跟我道歉,我们就这样各自走天涯,过着平凡不干扰的生活。至少,各自安好。
我哭着回信:“不用道歉,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那时真幼稚。”语气欢快企图缓解现实的沉重
可是,你说其实一月的时候就查出了转移,但是你已经不想再手术了,因为真的太痛苦。我知道啊,无论你笑得多么甜美,这一切都是充满着痛苦。我们都知道啊,因为我们都是学医的,什么过程什么反应,我们无法感同身受,却能想象。
你说你打算去旅游,我从你之后的动态里都看到了,你去了许多地方。照片里还是那样的笑容,真的笑得很开心,我第一次觉得你一点都不是我认为的那样还是个孩子,你十分坚强。
最近一次听到你的消息,在今年十一月,朋友的朋友告诉我,你回去上班了,依旧在工作岗位上,做一名医生。
你好吗?
朋友的朋友说:“不清楚,但回去上班了,应该状态还可以。”
你的动态说,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