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仍亮着灯的窗内,往往不是太过喜悦便是太过悲伤。
为什么是三点?因为早起或晚睡大抵临界点也不过如此,若是三点仍醒着或是刚好醒了,大概都可算作整夜未眠了。
我原是不曾为睡眠担忧过的人,更严谨些说来,是不曾为失眠烦恼过。少年时不知愁滋味,三秒入睡是常态,少了夜聊和数羊的体验,但精神却好的紧。然则奔着三字头狂奔的光景中,三点却渐渐成为了一个令人提心吊胆的里程碑。
每每三点若是仍未入睡,便明了这又是个漫长的不眠夜,搜肠刮肚找事情做。生命中莫名富裕很多光景,闲书自然越读越多,我想上帝近来必定颇为开心,毕竟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书读的凌乱,上帝的笑点也很发散。一时是“今夜不关心世界”,只安静读海子的爱情;一时是痛心“生而为人,实在抱歉”太宰治的自我放逐;一时是在“他人即地狱”的无意义中膜拜加缪的透彻;一时又信守着“一切不可言说皆归于沉默”的天才维特根斯坦的哲学。
我以为这些富裕的时光会给予我人生更多的教诲与成长的可能,然而这些庞杂的思想混在一个容器中不断碰撞反应,自我却一日日越发迷失。
越是怀疑,越是不信任这世界存在的真实性。并非是对客体本身存在的怀疑,更多是对精神运行真实性的不确定。
精神到底为何物,心灵到底在何处,灵魂是否能脱离客体独自存在,这些问题都超出了我能解释的范畴。若我们所有的感知都来自于神经发射的电波,那是否我连自己本身对肉体的感知是否真实都无法确认?我如何分辨是更高阶的生物或上帝让我有了如此的感知,亦或是这一切都极为真实?如果VR能让我们对虚拟感知得如此逼真,那我如何确信自己不是正活在虚拟中?或许科学可以用来解答,但对现有科学的迷信往往会成为阻碍新科学发展的主要因素。
于是在清醒的凌晨三点,我成为了彻底的怀疑论者。如皮浪而言,蜜是甜的,我不敢确定,蜜可能是甜的,这个我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