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我早点成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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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又梦到了奶奶,她仍旧穿着那件点状花纹的衣服,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九分裤。慈爱的脸容扬起淡淡的笑。坐在凉床上双手一边有条不序地叠着衣服,一边抬起头来看我。

       看着正在忙碌的奶奶,那相似的场景,那熟悉的面孔,那脑海中千万次忆起的那温柔的眼神,自己竟有一刻的失神,甚至心里觉得奶奶真的回来了。之前自己所经历奶奶逝去的一切才是梦,眼前的才是真的。多想自己可以骗骗自己,但不知为何,梦中的自己却十二分的清醒,看着她那慈爱的脸,自己知道梦外的世界里,奶奶已经走了,去了一个遥远得连梦想扁舟都到不了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心底掠过一丝恐惧,远远地站在那,不敢靠近她。敏感的她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常,止住了嘴边的轻笑,叠衣服的双手竟不知所措,慌乱的不知放哪才好。许是记起来她的小孙女我是个胆小鬼,无数次偷偷摸摸地钻进她的被窝,嘴里还念叨着怕字。

      忆起自己曾对小孙女说的那句话,“我‘老’了,回家看你时会轻手轻脚的,不会吓到你!”以至于仙逝头七家里都没有什么声响,生怕吓着她的小孙女;半夜也不敢托梦,万一小孙女惊醒,害怕往哪里躲去?半夜惊醒,忆往事,小孙女的泪滑落,几多凄凉。

       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想着她诸多的顾忌。像往常一样走到她的跟前,拿起衣服和她一起整理,彼此闲聊着一些琐事。相似的场景,相同的人,但不同的是我眼中盈满的泪水,和心中无限的牵挂。

      如从前般,她聊着自己种的菜如何,养的鸡生了多少蛋,哪个人买了东西来看她,她要还多少个人情……我聊的无外乎是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聊到高兴时,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咯咯”响。忽的,她停下了笑,语重心长地对我道:“前前,你不小了,该自己成个家了!”正当我要回答时,奶奶却不见了。梦醒了,天已大亮。

       坐在床上,脑海回响起那句:“你不小了,该自己成个家了!”想着奶奶这句话的深意,想着她的担心与牵挂。想着想着,泪水无声地滴落,滴滴落在柔软的枕上,无声的泪,柔软的枕,奶奶一定会听不见的。那是否她会少些牵挂,多份舒心?

     望着远处的山丘,那里有奶奶的新家,对着那个方向,我在心里问道:“奶奶是不是你在牵挂着我,担心你那傻傻的小孙女一旦应了别人的承诺,便会守着一座柳絮不飞的空城,傻傻地等。你怕那个人会失约,怕傻傻的我会难受,会不再相信爱情,会一个人一辈子自己过。你不想我成为《半生缘》里面的顾曼桢,凄凉地过一生。又或是怕我过了这个姣好的年龄,最后随意找一人,凑合过一生。奶奶,你想我能找个把我捧在手心的人,像你一样真正地疼我,爱惜我。奶奶,我会幸福的,会把你的话放在心坎上。你少些牵挂,去轮回。”

     看着大亮的天,我知道这或许又是奶奶的安排,怕我惊醒时会害怕,会落泪。便在即将天明时进入我梦乡,来告知本是父母该操心的事情,来为我衔接起天堂与人间那思念的丝线。

     奶奶,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感受到了吗?我把对你的思念系在了风的羽翼上,每当它吹过,那响起的便是我想你的歌!你听见了么?

        奶奶,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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