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多么可亲可敬的称呼!
一想起父亲,很多细节就充满我的头脑,心中满满的情怀无法释放,多年的亲情感又积压于心。
自从懂一点点事起,父亲的印象就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有什么需要买的,特别是当下时尚的穿新鲜的吃,都会找父亲。他是当地的百事通,消息有记者般的灵通。
父亲的性格,有男性的刚毅,有女性的柔情,在为人处世中能任意切换这种性格。当地的人一有矛盾,时常找父亲去处理,只要父亲一到场,都默不作声,全由父亲作主,基本上都唯唯诺诺的,敬畏父亲,因为父亲知书达礼,精通人文哲理。
父亲其实既严肃又幽默风趣,常是笑呵呵的,帮他们放松情绪,打圆场。比如,在一起吃吃饭,在一起下下棋,在一起讨论讨论问题,有时让他们围在一起听父亲讲英雄传奇。其间,总是让他们自由发言,说出各自的心理,让他们在知己知彼中,互相了解宽容。这样一来,气氛自然慢慢缓和了,人也团结了。
父亲在当地是实干家,哪儿机器有问题,总是请父亲去修,父亲有求必应,即算是吃饭中,也急人所急,扒上几口饭就走。修机器是父亲的拿手活,他喜欢这类智力活。如果机器更新换代了,也会钻到书中去,在理论和实践中努力攻克难关,精通技术是他的本事。
母亲常问,那机器又不是你的,干嘛那么上心来劲?父亲沉默一下,笑哈哈地说,这儿离市区远,请人修来回花时间,我不修谁修?做点好事是很容易的。父亲说做好事,就是钱不收满,只意思意思一下,碰上拿不出钱的,就说来碗热乎茶吧,来支好烟吧。话是这么说,还不就是普通茶普通烟,哪会要好的呢?何况父亲也不抽烟,只是应机而抽罢了,让别人感觉不欠人情,给别人一点脸面。
记得那时,乞丐是真乞丐,没听说过有假的。每当遇到,他都要用竹升子给乞丐米,饭时吃饭,不管怎样都会拿一些东西“招待”他们,好像是皇帝对待子民一般地上心。
附近有个能说会道的远房亲戚的邻居,他因身体不适宜劳作,便时常行乞。他行乞方式高人一等,一到门前就高声唱念押韵的顺口溜,内容很搞笑,信手拈来眼下的所见所闻。要是你在做饭,他就以做饭为题唱念,弄得你哈哈大笑,你也自然乖乖就范,打发几个钱。心情好时,还叫上他,再来一出。父亲则不管怎样,都会给他钱,哪怕他感冒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记得那时湖北闹水灾,流落他乡的一个大肚孕妇,别人怕收留,父亲见她可怜,征得母亲同意后收留了她,在这一住就是几天,还给她做营养餐,不然营养不良,对胎儿不好。
父亲也是个有脾气的人,那时和母亲难免有点矛盾。一次,不知是什么事,父亲对母亲气哼哼的,母亲哭哭啼啼的,饭也没吃。父亲先是不理,不一会就慌了,赶忙做上母亲喜欢吃的饭菜,送到床前,耐烦地叫母亲吃饭,母亲不吃,使性子,宁愿饿着,也不吃他做的,嗔怪他说话太冲,伤着她了。父亲见此情景,连连道歉,哄着母亲,就像一个小孩子犯错般认错,他说下不为例,母亲一见,破涕为笑,这才好了。
关于父亲的事迹很多。他对父母孝敬,不但让他们衣食无忧,还总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干活,言语温和,态度诚恳,眼里全是爱。
对我们几个小的,那更是关爱有加,胜于关爱自己,节衣缩食不说——那时家庭条件好,却总是让我们衣食无忧,给我们谈古论今,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地为我们讲解文化知识,让我们修身养性,做一个有理想有道德的人。
世事无常,父亲的过世给我带来了严重的心灵创伤。开始那几年,十多年,我日日思念,后来因为思念过度,差点得病。我“害怕”了,同时也理解了父亲的教导,身心好才是对他思想的真正理解。隔空想望、祈祷,成了我们永远的方式。虚空,却真实。
父亲是我一生的贵人,他的思想品德一直在言传身教中引领着我,融化在我的生活中,让我一直遵从内求理念,不断提升自我,便把父亲的正能量在融化中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