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旅记

去长沙三天,下了三天雨,雨倒是不大,一阵一阵的,正行走在路上,下了起来,突然就密了,你跑到屋檐下,过了一会,又停了。

出门在外,来的仓促,并未备雨伞,许是长沙人最了解长沙的天气,知我们这些天南海北的外地人,未必备了雨具,到地就发了把,所以我对长沙的印象是从雨开始的。

雨下的潮湿,洗了一把的毛巾,晾了两天愣是没有晾干,我住在一楼昏暗的室内,白日里进屋,需开了灯,北方的空调吹出的凉气发干,一夜醒来总是口干舌燥的,要喝水;但这南方的空调吹出的凉气湿冷、湿冷的,囤在屋里不散,调的低了,是凉;不开,是黏糊糊的湿。

潮湿易招蚊,床上挂着蚊帐,三面可打开,北边人不习惯,有的所性撤了。我睡在里面半夜里被咬醒,起来发现好几个大蚊子落在帐内,大脚,长腿,肚紫,与它们斗争许久,手上、帐上,多了点鲜红的印记。

多雨水的地方,植被也丰满、葱葱郁郁,我在雨停的间隙,逛园子,花瓣上、叶子上沾满了一滴滴的雨珠,操场上大片的草坪,满眼的翠绿,眼睛看过去舒服极了。

第二日早晨,我在等候的间隙,绕着操场跑步,跑了三圈,雨突然而至,不待走回去,已密密麻麻下了起来,到餐厅楼下时,出的汗混着雨水,不住的滴落,我却在心里美滋滋的,感受了一场酣畅淋漓。

长沙的食物,早晨来了一碗如窄面条一般的粉,同事以为是面,吃了才知道是米粉。也难怪,长沙的粉,形状如家乡的面条一般是窄条状,而面是圆条状的,与家乡恰恰相反。

长沙米粉比面条更晶莹剔透,汤清,粉滑而嫩,至今让我念念不忘,有机会再去长沙一定再来一碗米粉。我在家乡是不怎么吃粉的,带汤的硬、炒的又黏糊,紫薇大道上有一家桂林家常菜,正好在单位对面,有炒河粉,是宽粉的那种,油大而腻,我去了多是奔着它家的米来的,蒸出的米看着也是家常的米,但味道嚼来香。

大抵南方,无论是江南水乡,还是沿海城市,亦或是江河两岸,做鱼都更精通一番,席间上了一道炖烂了的碎鱼羹,鱼肉整个散烂在瓷盆里,用勺子盛了,吃起来能感觉到里面夹杂着小鱼骨,鱼骨脆软,不影响下咽,我们坐在一起的一桌都是外省人,上的整条鱼没怎么动,但这盆鱼见底了。

去长沙怎么能不去尝尝臭豆腐,我第一天晚上便去寻了,想品尝地道的美食,到他们本地的吃的小摊上去凑凑,你大抵就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臭豆腐之旅在东,不在西,我折了两回,问了门口的师傅,才寻到最近的一处。

长沙的臭豆腐,不臭,整块的臭豆腐过油炸,炸好的臭豆腐一面的皮倒碎,在臭豆腐里添上杂碎,淋上汁,整块嚼起来带着汤水,汤水想要从嘴里流出来,和本地卖的长沙臭豆腐不同,本地的臭豆腐整块是完好的,浓汁是浇在外面的,保证了臭豆腐真正的里嫩;而长沙臭豆腐,我只尝到了外焦,里嫩已经被填充的杂碎取代了,别有一番风味。

临回时,买了两包湖南的擂茶,冲着名字买的,我在汪曾祺的食事里,见过擂茶的身影,寥寥的几笔,又在羽叶编著的《茶》里,读到过,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茶叶,是混着花生仁、芝麻、糯米、黄豆、生姜、绿茶研磨出来的粉末,分为甜、咸味,甜的自然是加了白砂糖、咸的加了盐,开水冲泡即可,可以说是茶里的另类。

现在回想起来,长沙之行还是值得写写的,我的旅途、旅记多是过一段时间写的,记忆有其本身的筛选功能,我们能记下的也多半是美好,写出来的也是旅途中难忘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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