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本书创作起因——蛋疼!
本书创作过程——拖拉!
如不幸有了读者——等吧,等吧,到天荒地老。
第一回 小精灵巧遇西王母 痴情女弄谋九重天
盘古开天辟地,阴气重而下沉,凝固为地,阳气轻而上升,淡化为天;天升九重,地陷十八。又九九归一,斗转星移,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出皇帝、蚩尤。二神相斗,天柱为之东倾,自此有日月交替之变,百川东流之态。而天地东倾合于一端,阴阳之气相容集于一点,为天地之极——谓之“天涯海角”,是精灵之所在。精灵非神非人,亦正亦邪,形容喜人,体态娇小,身有七彩谓之虹,背生两翼谓之霞,性情怪异,处世无理,上戏于九宵,下游于红尘。
精灵喜水,精灵喜绿。常嬉戏于水畔,散雾为虹;常醉卧于葱翠,凝露含情。精灵中有一最小者,谓之璞,是最为淘气者。一日璞游于九重天上,太虚幻境。那太虚幻境实是一个好去处,云生华彩,雾笼翠阁,凤凰鸣于梧桐,龙虬舞于穹宵;无风自有梨花飘雪,无雨自有烟隐轻幔。有曲,十二金钗调素琴;有舞,二十四洞蓬山姬。璞观之自喜,心想“好个去处,不在人间,在天上,何不思个法子,将之美景迁至天涯海角,那自是个乐子。 只是要个什么耍子方能尽收这勾人魂儿的景呢?”正个恼时,幽幽鸣弦徘徊而起,不知出于何方,自是入耳。好个曲子,正可谓:“凤卧百鸟旋,凰息千兽安”。璞寻声侧目,但见得那层层珠幔卷散烟云七彩,静湖如翡波动鱼鳞五华;真是一曲柔情指下滑,四季清风云中荡;那一捻、一抹、一转,述尽红尘几别离……璞自揣思,不闻曲名,似有所悟。
“往事去如烟,花谢花又开;纵有千君过,不是当年儿郎来。一夜相思两地人,千种风情催白发。晓登孤楼恨天涯,暮醉残阳梦日边。长思剪断月老情,苦饮孟婆了前缘。竹泪斑斑恋三皇,玉人妆去空对鸾。月娥留怨广寒宫,王母存情昆仑巅。神仙本脱凡胎骨,情生痴来痴生怨。”
璞驱云驾雾,且寻且思:“这是一个何等的痴痴怨怨的俏人儿?从来是那月老儿穿针引线,拨弄出情天恨海的是非人间,怎晓得在这九重天上,太虚幻境里,竟会有如此不知死活的绝代佳丽。”越是思之,越是心急意切,不觉间,以到了九华桥头。就在那气动云中柳,日月相交替的九华桥上,一个似幻非幻,素雅中透着一股人气的天人半坐抚琴。
璞侧目偷视,不敢惊扰.暗自揣思,我与这仙一样的人儿似曾相识,却又不知见于何事何地.忽曲终鸟散.璞惊目看去,那女子正抬手召唤,便行至近前.女子自袖中取出一红似玫瑰,小如核桃的果子放于掌心道:"伊可知此为何物?"璞观之不语.女子见状便道:"此物世称草莓,即人参果是也,又名草还丹,遇金而落,遇土而入,遇火而消,遇水而化.天幸弄得此株仙草,四季适宜即可结果,不想因事交于天门守卫照顾,只一月有余,今已叶枯欲萎,红消香残,就仅存这小种一粒,每每观之甚为惋惜.
璞闻言亦觉可惜,便问道:"可有个医活的法子?"
那女子本就胸中有怨,遇着个人儿便叙叙心肠,听了此言,心中暗道:"不想这人也是个痴儿",暗自里已有了另一个念头.即叹道:"这世间万事多是一个'巧'字,一个'痴'字;常常是芳红有意,流水无情.我坐于九天之上,观红尘百态,那合得巧字的事情年年都有,要合这'痴'字,却如六月飘雪,万载难见.就说那唐皇,虽有对天的誓言,也是个夜半无人的勾当,真的是裨阳鼓动,惊破九重宫阙时,只换来一个婉转娥眉马前死的怨女罢了."那女子抬眉问道:"你懂得吗?"璞正似懂非懂,不知可否时,那女子自叹了一声.量你这不食烟火的精灵也悟不得.精灵一听,便恼了,急强步朗声道:"是什么样个道理我悟不得?"
女子笑道:"看你这不依不饶的性格,也多半是个玩劣成性的孩儿:“一个不知生老病死的精灵,怎懂得爱恨离合的苦呢?”
璞自知说在短处,但耐不住性子,更提足气问:“我便体会得爱恨离合,你又怎的?”
那女子朗声笑道:“要是什么,便得什么?”
璞道:“我要这九重天,你可能办到?”
女子答道:“凡西王母之物,有何不可?”
璞凝神观瞧,见那女子气态庄重,心里已有了分晓,便道:“可不得反悔。”女子笑而不答.璞见不语,转身腾云而起.渺渺中以尽云端。
欲知后世如何
且待猴年分解.
第二回 嘉兴灵珠重修道 云梦山错摆乾坤
书接上回,有道是无情难解痴情苦,多情总被无情恼。那精灵自别过西王圣母后,随依旧上戏九宵,下游人间,但终归有了心事,莫名地填上一个“烦”字,无计消去。
切说一日,璞乘虹轻舞,飘至秀州。正是那烟雨蒙蒙,小桥流水的画里人家。璞信步赏玩,正自无味,忽一人唱到:“水色春光处处新。本来不俗不同尘。着气力,用精神。莫作虚生浪死人。”璞闻声止步,自有痴意,见身侧碧波荡处,浮有一叶小舟,那《拨棹歌》正是来自舟中。璞自思量“怎生才是个‘莫作虚生浪死’的人呢?”欲问个究竟,又觉这女儿身多有不便,即作个小法,化作一风流俊雅的美公子,方才朗声问道:“在下天涯海角卓玉公子,今闻兄台妙曲,甚觉投缘,现有一件心事,不知能否得兄台点化”。只见那小舟移至岸边,里边稳稳坐着一个玉和尚。玉和尚漫步走出,唱了个法号笑道:“贫僧释德诚,听施主之言实为严重了。缘来缘去缘如水,来去即人生,你我相识,随缘有之,何言点化?”
卓玉还礼道:“兄台所言甚有玄机,在下实难悟道。只是近来顿觉人生多事,事多生情,情又生恨,只存一个苦字,不知如何能解?”
释德诚笑道:“施主所愁是天下人之愁。我祖轮回历千世千结,正因这人生百态,情恨无常,道随生于一,然变化万千,造化弄人,世间事因人不同,而道不同,解法自是不同。施主之烦当生于心,除自身外,旁人难以解除。”
卓玉闻言,一脚飞起,将那玉和尚踹成了万朵梨花飘,气哼哼道:“什么之乎者也,竟说神话的假和尚”袖子一扬,风起舟倾,唾道:“即不能‘渡化’,就学学‘渡化’吧”。 正自恨时,忽浪起云惊,滔滔波震,但听得咕隆隆,天摇地动,一道华光自水下蹿出,须臾,风平浪静,万态如初,只有那卓玉公子手中多了颗眸子大小的五色明珠。卓玉暗思:异物多不祥,即随手丢出。怎知那天杀的灵物,在空中耍个花子,竟悬于碧波之上。鳞波起伏,荡漾几许,灵珠转六转,水冲七柱,直刺卓玉。卓玉不惊,展翼为虹,手中点个莲花,那水剑便化作滴滴水珠。灵物见状,暗叫不妙,打个旋儿,钻如水底,窃喜得计。却不想这精灵最是喜水、喜绿,只在空中弄个小法,一层水雾,裹出灵珠,轻悠悠地落入卓玉掌中。灵珠无奈,只得告饶道:“我本佛祖坐侧一丑石,旦暮得法语沐浴,历千岁而生根,又历千岁而得玉身。现居一叶轻舟,往来于秀州山水之间,渡化有缘之人,今不想身毁舟倾,只存这点惠根。闻施主之言,欲历世事情缘,我虽不才,尚有微薄法力,如施主不弃,愿随施主共历这人事悲欢,亦可重休吾身。”那精灵本就不喜杀生,再自思之,这千般事端亦多由己生,留他一口生气,亦未必不善。便轻轻一点,将那灵珠变做五色手钏,套于右腕,笑道:“日后也倒多个玩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西王母自与精灵璞会后,日日相重,朝朝如故,除灌卉抚琴、拈花戏犬外并无它事。正是那仙境闲居虽七日,红尘芳飞早数载。镏金空度,转瞬即到了天历九月九,正是那琼浆之日。有诗可证:
重阳九霄琼浆宴,瑶池玉楼群仙会。龙腾凤舞青云阁,鹏举凰鸣玲珑殿。碧女翠娥婵娟舞,青士黄甲天皇辇。王母摇曳风凌步,玉帝豪饮不老仙。南寿北华觞爵递,天君仙子笑凭栏。万世清闲神仙事,百年相聚琼浆欢。
当日欢言,好不热闹。宴罢楼空,亦是事事飘渺。这九天之主贪吃了几杯,自知难得消受,便唤去左右,拾了个僻静去处,云发微散,凤裳宽解,侧依一苍柏下小息。
有道是杜康佳酿了千愁,刘玲一饮避万难,酒不醉人人自醉,醉时莫思醒后恨。
半寐半冥间西王母忽觉香魂离体,游荡于外,好似无主的鬼魄。正迟疑间,突地一手自云端飞至。但见那手儿无主无跟,凭自里虚飘于天地,其上不知是毛是鳞,参差不齐,小大各异,亦红亦白、亦青亦黛,更渗着亦明亦暗之恶液,气冲鼻目。恐那万世难静分毫足垢之乞儿,亦必为其厥倒。西王母本是九天神体,何曾见过如此陋物,掩鼻便去,怎知一阵眩晕,娇躯即蜷于那丑物掌下,浑浑噩噩,被拖着飞去。
云卷云疏,风暴日曝。西王母即知着道儿,亦无多言,唯任其摆布,待寻时机。可怜一身法力,被那丑物噩气所罩,没了奈何,像个纸人随其向上飞升多时。王母暗思:我居于九重天之上,以是天地之颠,未曾听言天外有天,真不知,此去将为何处!忽地,那丑物猛一松,这遭劫仙子凤衣凌动,如断线丝鸢般飘坠而下,旋即胸口一顶,顿感万蚁搔心,百象奔踏,口出一味腥甜,便没了生气。(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