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开了，红黄粉色，然植株索立，大片的空隙是土地的颜色。
虽色彩浓淡相宜，花朵端庄收敛，并不丰腴艳丽。然而我竟感觉到一点荒凉的情绪，我看到植株秀丽在泥土之中，又想起大半年来它们悄然待放的时候，这片园子只有一些枝桠，虽矮而细，也同周围的树木一样，枝枝杈杈直指苍天。
苍天映大地，而一切终归尘土。尘土就在媚红丹粉之间，化一切于无形。这番美丽之下，是无可派遣的空虚和厄运。
拍几张照片，慢慢向前。大礼堂前举行入团仪式，孩子们一色着装，一字排开。“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我停步聆听，“终生！”。小小的胸膛发出这样响亮的声音，划过长空。
事业，终生，与我应该是在最合适的年纪提起，却不再说了。
眼前的草地上又有一只飞鸟降落，我一直想拍它，而不得，拿出相机，镜头的极限，它还是一个小点。它虽然降落，然而永不轻信这个世界，从不靠近人。就像我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戒备，在这个信仰和鲜血失去其威严与高度的时代，三缄其口，可以。
然而要蓬勃出声音则难！
一切终将归于尘土，我的心，要如这鸟一样，生出翅膀，飞出天外之天去。再不理会，那些天空之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