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丽从保利大剧院出来,骑自行来到地铁站三分钟后通往朝天门方向的地铁开了来,曼丽和一个男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晚上10点的地铁坐的稀稀落落曼丽从包里掏出的话剧票《新原野》。保利大剧院的观剧休验没得说,灯光,舞台效果,音响都是无可指摘,唯略显不足的就是剧情男人要婚,女人认为离婚是杀人,末了女人杀了婆婆嫁福老公,一真是人间悲剧,曼丽觉得这戏没意思——这人就别想太多,作茧自缚人的悲剧全是人造的。曼丽将票收起来,放到随身粉色包包里面,掏出手机来给戏作评.这时一个男人坐到她旁边来,咳嗽了一声,”美女,你能帮我查一个地方吗,我的百度地图刚刚卸载了。”曼丽顺着那个三年前样式的手机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好像浑身都蒙着灰尘,约摸二十五六样子,但他一身落后城市青年十年的打扮史平添了沧桑。如今有一类人是刻意作出沧桑样子,好显出他对世事的看透以及遗世独立来,但他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只有学生穿的那种运动外套,以及一双旧货市场海淘来的一双暗红色运动鞋令曼丽相信他是前者。旁边无人,他也没有走开的意,曼丽徽笑起来,”你查什么地方?”他的身体侧过来,”苏州工业园×x”曼丽打开百度地图,显示末班车已停运。
"哎呀,它这是今天的,你能设成明天的吗?”
曼丽按了手机侧键,手机熄屏”这个我不会,百度她图好像没有那么具体的功能。”
他没有走开,反而把一只胳膊搭在了座位后没上,“哎呀真是,你也去看话剧了吗?”
曼丽迅速地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男人,发现他正用那双下巴眼南有些红血丝显得有些落拓颓郁地眼睛皮打量着自己,回答了句,”是呀。”
“那你买的是多少钱的票。”
“”200."
“有没有学生票?”
曼丽又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用手摸着下巴,曼丽在心里冷笑,“没有”她转过头去直视他的眼睛.
“那有没有打折地票,快开场那种。”他用另外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我买的不是快开场的“。曼丽发现男人有些失落,反问一句“你的是多少钱的。
男人有些磨迫,咳嗽了一声,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我买的是几十块钱的票,从黄牛手里买的。
曼丽不再说话。
“你觉得这出戏怎么样?”
“导演想太多,编剧想太多,主演立不住,力量不足以掉起舞台,不过音乐和舞台效果都不错。“男人听见曼丽的评论,诧异了一下,身子后倾,眉头微皱,“我倒觉的不错,你是相关专业的学生吗?他很多表演形式舞台灯光都很不错。我觉得女主的那条线很清晰。”
“不是,我有朋友是。这乐戏杂音太大,内心独白太多,破坏了动力,反而减少了张力。形式大于内容.很多东西没融合好.”
“唉,这场戏的导演是东欧,立陶宛的导演。很多舞台表演形式是国外的。女主一开始被抛弃,怨命运的不公,男的忽然从城里回来要离婚才造成后面的悲剧。”
“能看出来,所以很多想法并没有能合地很好,很多东两放在人身上不合适人的身份—这就是想太多。想法淹过本身能够对载的能力不足,那又怨又恨就是被自己束缚了,最大的悲剧不是别人,不是环境,是自己造成的。你是专业的吗?
“不是.你是吗?看你那么感兴趣.?”
“我是灯光师,在一家影视公司上班。”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我是中山的。在南京工作。”
“你家是中山的。来南京工作?明天去苏州?”
“奥,我去苏州是因为兴趣。”他翘着二郎腿,开始用另一只脚尖拍打地面,下巴上下地摆晃,好似在肯定什么。
曼丽不说话。
“你是不是南大的学生。”
“不是。”
“那你朋友该是吧.南大这个专业的.南大有个黑匣子剧场,他们在里面排练。你可以帮我说说,我可以去帮个忙他们排练地时候。”
曼丽听到这里,在心里冷笑,“我可帮不了你,我可不认识人。”
“你给我去说一下,可能要经过几个人。”他又露出那副玩也恭的样子,天啊,他以为自己是谁!
地铁门开了又关,转眼到了石府街站,“哇,跟你说的我过站了.我们加个微信吧回去聊。”
曼丽微笑着,打开微信扫一扫,他忽然又说,“不行,还是我扫你吧。”曼丽笑得更明媚了,“好。”
曼丽看着他背着一个灰色布包下了地铁,嘴上挂了一抹笑,这是个自以为是艺术家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