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第一次她在他进教室时看他,只是这一次,更多看了一眼,只一眼的一秒画面。他头发蓬得很高,穿了黄色的西装,明显是大人的衣服,颜色是油画中常见的黄铜色。肩膀处会因走路转身,一边多明显比另一边宽出来,像学者出国演讲,行李箱丢失,无奈在国外的服装店买了最小号的衣服还大两号。冬日从外面进来,薄雾镜片后面的眼,黑和亮,如呼吸一般自然,看向她的方向,看到她就马上转向别处,这些都在一秒内完成。
那天中午她到得早,坐在靠窗的座位看书。他值日,在拖地,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抬头看他,讲桌后课桌前的讲台边上的他,身体还保持着拖地的状态,手还抓着拖把,身体前倾,只是头抬着,望向她,不知道爱莎公主的魔法将他变成一座冰雕有多久了,安然而静默。也不知道如果她没有抬头,雕塑的姿态还要保持多久。四目相对的瞬间,雕塑仿佛又被魔法拯救,未及她低头,便迅速低头继续被冻结之前的拖地动作,她听到的,拖布碰到桌角凳腿的声音的次数更快,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