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站立一人眉头紧蹙望向窗外,手里紧紧握着一方锦帕,另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帕子上的一朵小花儿。竹影幽幽梨花残落。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画上却梨花簇簇,树下的两个人,一人吹笛一人翩翩起舞,片片花瓣飘落,粉衣彩带翻飞,厚提的思绪仿佛也回到了那个美好画面中。
粉衣女孩问:“厚提哥哥我跳的好吗?”吹笛男子没来得及回答。她又问:“厚提哥哥我穿这身衣裳好看么?我最喜欢粉色衣裙和这洁白的梨花啦,你说粉色同白色最称,便专门定制了这套衣裳,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东都那边的衣裳样式就是好看,以后梨花盛开的日子我天天穿它给你看吧?厚提哥哥那边女子是不是也都很好看啊?你可不许多看,被我知道可不饶你”女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吹笛男子只浅笑吹笛,并不回答。眼神却时刻追随着女孩儿的身影。粉衣女孩也不恼继续和着他的笛声咯咯的笑着旋转舞蹈。
“臭美傻丫头,哪有天天穿一身衣服的,无论穿什么在我眼里你都是最美的,东都女子再美我心里也装不下,我的心太小了,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你”书房里的人喃喃地说着手放进怀里把锦帕贴身装好,转身走到画前提笔写下几行字:梨花落,柳絮残,魂魄不曾来入梦,悠悠生死别经年。啪嗒—纸上晕湿了一片。
书房外一年轻的妇人端着托盘已在门外徘徊犹豫了许久,想进去又怕打扰了自己的相公,不进又担心盅里参汤变凉,想想还是推门而入:“相公,把这碗参汤喝了吧,你这咳嗽老也不好,身体越来越差,再不补补怎么能顶得住啊”“好,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忙完公事就喝”妇人咬咬唇没说什么退出了书房。厚提头也没抬继续写着他的公文。
三年了,洞房那夜他喝醉酒误把新娘当玉儿,结果第二天便得到了玉儿消失,生死未卜的消息。满堂带着乡亲找了一整夜,活不见人死没见尸,大致也是凶多吉少了。那以后厚提便再没进过自己娘子的房间。这一度让他痛心疾首更觉愧对玉儿。
他终究还是没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在国子学读书期间无论诗词文赋,经史子集门门优异,三纲五常待人接物也谨慎守礼。为此被国子学祭酒蔡仲相中,国子学祭酒掌管监学之政,并为皇太子讲经,虽官阶只是从四品,可确是皇太子身边的红人,国政不稳人才稀缺,这么一个人才又岂能不拉拢收为己用。想到自己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摆在眼前的才子佳人,金玉良缘。蔡老爷子抚着他的山羊胡合不拢嘴。
不久蔡仲便写好书信让人带到了厚提父亲那里,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两家结秦晋之好。想那许老爷一心指望厚提扬名显亲的心思,两人是一拍即合。没跟厚提商量便给厚提做主定下了蔡仲家的小姐蔡婉蓉。
这对儿别人眼里门当户对的才子佳人,却是个: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