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走

车进入到泽库,这里应该是到了青海高原的腹地吧。辽阔的高原草地,辽阔的蓝天白云,方圆几十里,才能见到零星几户牧民的帐篷和牧群。我想,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呢?生病怎么办?孩子不上学吗?电肯定是没有的。他们每天会思想什么呢?虽说没有与世隔绝,但也差不了多少。他们祖祖辈辈就被上苍安排在这僻静辽阔的地方,辛勤劳作,繁衍生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蕴含着一种意义,或是一种标志吧。

少年时代,老师布置要写《我的理想》,其实还不理解理想的意义,只是想象着自己要干的职业。眼界所限,不是当科学家,就是当老师,当解放军。作为学生,真正现实的路只有一条,高考。千军万马抢过独木桥,端公家的碗,吃自己的饭,混个肚儿圆再说,理想其实就是先有一个饭碗。

青年时期,有了饭碗,成家、立业!有了见识,有了比较,就有了过好曰子的欲望。时间再长些,世俗的熏陶,资历的积累,便有了升官或发财的野心。于是,就蠢蠢欲动。就要适应规则,就各用手段,就要奉承虚伪,就想“成功”,就忘记了“初心”,不知道自己最终的追求和目标是什么。

有了收获,有些得意,也便忘形,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欲望没有止境。多少人得意以后就觉得自己小时候不曾穿过开档裤似的。有些人走路的姿势、看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如果遭遇打击和挫败, 失意了也忘形。或举世皆浊我独清,从此假装成世外高人,恨不得不食人间烟火,极尽讽刺挖苦之能,实则泄愤而已;或恨苍天无眼,报国无门,才不尽用,牢骚太盛,心灰意冷,潦倒也罢。

大部分人吧,不管居庙堂之高,或处江湖之远,很难有古仁人之心。想得太多、胃口太大、步子太快,包袱也就太重,活得也就太累。目标理想达到了实现了,那造化还好,可以人五人六一下。万一运气太差,达不到,真是泥牛入海了。不论一路阳光还是一路风雨,我们可最终都在往同一个目标上行走着。

又想起了眼前散落在如同世外的牧民。有了或得或失的小经历,有了点年岁和思想,我就有了淡淡地走人生之路的想法了。像树,慢慢地长,像花,淡淡地开。淡淡地走,少点油墨重彩,少点波澜壮阔。真实、自然、简单,自己就依附在自己心中的蓝天、绿草、白云间,带着纯净的想法和思恋,缓缓地过自己想要的曰子。

也许,有的时候,我还会嘴硬地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类的,其实那是逗自己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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