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撑一把油纸伞翻开济南的历史长卷……
唐有李白的“家家泉水,户户垂杨”清有董元度的“楼外秋千柳外莺”明有许邦才“东风解得丹青意,画出垂杨间杏花”亦有元朝张养浩的“鸟飞云锦千层外,人在丹青万幅中”……而我独惜宋朝的你—易安居士李清照。
易安,易安,何易何安?
年少时你是一个温婉活泼的元气少女。家中藏书千百卷填满了你小小的童年,于是便有了“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我翘首回望,那碧瓦朱檐的长廊尽头可是你曾误入的藕花深处?
“为寻词女舍,却向柳泉行。秋雨黄花瘦,春流漱玉生。”又是露浓花瘦的清晨,我想拾起你遗落在秋千架下的金钗,我想看看是谁让你匆忙和羞走,却又倚门回首假装把青梅嗅。
仿佛看到那年娇羞持重的你,多想做那支青涩的笔,陪你写下天真无忧的点绛唇。
“怕郎猜到,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叫郎比拼看”十八岁你遇到他。夫妻琴瑟相和,生活勤俭雅趣,为收集金石字画,不惜脱衣市易。在丈夫远去做官,你考见《金石录》勤修《漱玉集》还有对丈夫深深的思念,“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你可知你的诗词曾让赵明诚都望尘莫及?
你让梦想开出一树繁花。政治风云变幻,世事翻覆莫测。赵李两家相继卷入争分。你与赵明诚也陷入危机。在青州私第开始了屏居乡里的十年。生活虽不再优渥,但你收录古文集,研究字画,在乡里宁静的土壤,度过了少有的和美日月。
然而摇摆不定的宋朝又遇金人南侵。赵明诚不幸病逝,你被迫押运十五车金石器物孤身南下。“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仍心系朝廷,批判一味言和苟安的政府。“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对现实的无奈,对伟人的钦佩,一笔一墨溶解在你铿锵有力的诗词中。
辗转漂泊,无家可归,流落江南后,金石字画已丢失大半,《金石录》后序的详细记载透漏了你无尽的惋惜。“江山留于后人愁”是你最后对宋室不振,江山难守的失望。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偶尔你是否想起那年的藕花深处?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花谢为花开,花飞为花悲。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穿越文字亘古的背影,我依稀看到千百年前坚定正直的你——你化成了一句句说不尽的闲愁,化成一首首把酒潇洒的醉花阴,化成一部《金石录》一部《漱玉集》。
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易安,易安,何易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