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5.12”大地震祭日。又是一年……作为当年这场灾难的亲历者和后续救援以及灾后重建的参与者,每当临近这个日子,二哥都会有无尽的感思。
灾后第二天,二哥就带着报道组绕道到了当时处于封闭状态的平武县城,是第一个抵达平武采访的新闻记者组。一路上经历的险境回想起来也后怕过。抵达平武县城第二天一早,我们从平武徒步到南坝。南坝是重灾区之一。由于地震震断了桥梁,当时南坝的成了“孤岛”。在去南坝的途中,全是急匆匆往家赶的人们,步履急迫,神色凝重。由于地震造成了沿途山坡滑坡,公路已经完全被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泥石覆盖,甚至有很多处路段的路基已经被推挤错位几米或十几米,人们只能沿着河岸而上逆行,那无尽头的人流像极了搬家的蚂蚁。家,是我们永远的牵挂!二哥问他们:“知道家中的情况吗?”“不知道。”他们见二哥几个是从里面出来的,迫切想知道里面的灾情,因为沿途所看见的景象犹如人间地狱,而里面是更高的山,更深的峡谷,灾情究竟是怎样的,他们无法想象,更不敢想象。二哥安慰他们:“里面的情况应该比外面要好很多,从土城那一带开始,路也比较好走了。”这也是实情,但我的话显然对他们的帮助不大,毕竟沿途不断能看见被山石压扁或覆盖的车辆和车里的遇难者,这如地狱一般的景象,谁也不会轻松起来。
中午时分,我们一行人走到平武县城与南坝大概一半路程,不知何时开始,路上竟没有了急匆匆逆行往家赶的人,只有这人间地狱一般瘆人的景象,和周遭空无其他人的死寂,我们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谁也不说话,就好像生怕话音会惊落山上松动的岩石,仿佛一开口就会招来死神一样。正在这时,一队解放军战士突然出现在前方,大概二十多个,他们排着队,什么装备都没带,腰扎武装带,只拿着铁锹或工兵铲之类的工具跑步前行。当子弟兵的身影突然出现时,我们都怔住了,随即眼泪真的就夺眶而出,是的,我们都流泪了,当时的心情现在想来也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如果真要找的话,那就是三个字:踏实了!二哥随即找到了部队长,他们也想向我们了解里面的灾情,于是我们相互交流了信息。原来,他们是一支负责查探灾情的侦查小队。在我们跟部队长交谈时,战士们并没停下来,只有一高一矮两个落在后面的战士跑过来时停在了部队长的身后,小个子背着一个带天线的通讯设备,一张娃娃脸,满脸稚气,年纪也就十八九岁,满头大汗,大口喘气;高个子要大几岁,也结实很多,成熟稳重,手里拿着一把铁锹,除了腰间的武装带同样是没有别的装备。我们赶紧把带的瓶装水和面包等干粮递给他们,可他们怎么也不要,直到部队长说“不要推啦,拿着吧。”他们才接了过去,小个子立马就将一个面包塞进了嘴里。我不禁问道你们没吃饭吧?部队长轻描淡写的说:“来不及啦”。随即让他俩先去追赶队伍,我们知道了高个子是班长,背步话机的是报务员,十九岁,非常遗憾的是因为当时比较匆忙,没有记下他们的姓名。接受完我们简短的采访后,部队长和通讯员快步跑去追赶队伍了。
到了南坝后,我们才发现,灾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特别是石坎和水观,比南坝更严重。地震造成了往石坎、水观途中的大山滑坡,整个山的半边都滑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堰塞湖,不仅无路可行还非常危险,但即使这样,我们的子弟兵已经不顾危险去到了里面救援。三天后,二哥带着报道组再次经历了生死危险徒步到了石坎和水观,并采访了到了他们。
震后的南坝成了一个“孤岛”,前来救援的部队、武警、消防和公安队伍只能依靠一艘木船摆渡过河,船工是当地人,灾后一直没有休息,保障了当时这唯一的通道。因为交通的缘故,大量的救援物质和装备只能堆放在河滩上。尽管如此,整个场面依然是紧张有序,忙而不乱,堆放在河滩上的救灾物质和装备,也没有谁私下里去拿。
……
灾后救援是一个个非常冲击人心的场景和感人的画面,而灾后重建更是一幅幅冲击人心的场景和感人的画面!正是这一个个冲击人心的场景和感人的画面,让二哥在悲痛之后对生死、对生命、对得失、对恩仇有了全新的认识;也正是这一个个冲击人心场景和感人的画面组成的一个个故事,再次证明了人民解放军、武警、消防、公安和基层党组织、基层党员和干部,是我们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中坚和骨干,再次证明了我们的人民不愧是伟大的人民!
震后,二哥一直忙于灾后重建的报道工作中,曾很多次想写点文字或找机会来表达对人民解放军、武警、消防、公安、和全国人民,以及所有对我们施以援手的人们的感恩之情,但我知道这大恩不是一句“感谢”就能表达的,我们唯有建设好灾后的家园,过上幸福祥和的生活,才算是对所有恩人的最好感谢!只有这样,也才算是对所有遇难同胞的最好的祭奠。二哥一直保留有当时的视频,也许,有一天我会做成一个视频,让朋友们看看我们是怎样把灾难的废墟变成花园的。
因为二哥坚信:
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我们的祖国,只会越来越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