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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秋月和张贵离开这常山村的第二日,常山村便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那几个山头都被这水汽笼罩,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倒是那等怪事,到此便算是结束了。村民们家中的牲口死全,大大小小的活物也没有留下一只,就是那些什么蛇鼠,也没有看见了。
常山村村民们没有发现这事儿,他们全浸在脱离那怪事的高兴氛围中,整个常山村的人都认为秋月就是那怪事的源头,秋月离开了这村子他们便安全了。
村长站在人群的上方,一个简易的高台上,冷冷的,阴沉的,不言不语,看着他们聚在这空地嬉笑聊天,神情放松。
哪怕是这毛毛细雨也阻挡不了他们内心的高兴和激动,一连将近两个月,因为那怪事他们精神高度紧绷,现下终于放松了一回,哪能不聚集在一起欢呼庆祝。
他们并没有发现村长的异状,或者说有些人发现了,也没有当回事,放在心上。反正自这怪事发生的前前后后,村长的脸色就没好过几天。
秋月自是不知道常山村发生的这事儿,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只是会冷冷的看着这群人,眼里满是嘲讽,大约还会说上一句:“愚蠢的人类,死不足惜。”
9
村长的妻子早些年的时候就死了,他家也就只有他和他儿子两人了,如今他儿子已被他早早的打发去了学校,只剩孤身一人。
他一个人坐在屋内,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脸色奇差。看了看天色,还是起身去了厨房,准备自己的晚餐。
死永远比活着容易,死了之后想要活着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他不想死,这一日三餐自是要吃的。
“呵呵……呵呵……”一道笑声在村长的屋内响起,空灵又飘忽不定,显得有些鬼魅。
“昨日我吃鸡,今日我吃羊,明日明日……唔……明日我吃人啦~”
村长听此言语,手一抖,那碗从手中掉出,砸在地上碎了,他紧紧闭上眼睛,周身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是那秋月都错。村长在心里恶狠狠的埋怨秋月,恨不能食其骨啖其肉。
村长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厨房,进了卧室,打开了一个老旧的柜子。手里掐着法诀,又在自己身上打上了几道符文,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罐子。
这祭祀即将完工了,若不是那秋月中途使了法子,毁了那北山的聚阴阵阵眼,将那北山的阴气全散了,也不会等到此时都未成功。
村长将衣袖挽起,露出了泛着打着皱青色的皮肤,拿着一把小刀划开了手腕。那伤口留的血竟是深色的泛着黑的血,已然不是人类所能有的血。
原来,这常山村村长早就本应死去的人。那时他妻子刚怀孕,他自己感应到自己时日无多,仔细的翻阅了当年那祖上大道士留下的那一箱子保存良好的书籍,一番找寻浏览,竟真让他在一本不起眼的书上找到了。
那大道士怕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年他无意中捡到的一本书,那书居然有夹层。还是那村长翻阅时不小心打翻了盛水的杯子才看见重影的字迹,他惊讶的将湿了的纸撕下,找齐了所有的夹层里的纸,那上面记载的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法子,能延长人的寿命,最后甚至会不死。
村长看着这几张纸,又看了看那大箱子里的一些大道士留下的器物,在昏暗的泛黄的灯光下看着躺在木床上的媳妇,咬了咬牙,狠心的开始布置阵法。
这一做便是二十多年,借着常山村的地势和那阵法,村长就这样活了二十多年。他的妻子死了,儿子也长大成人,但村长那想不死的念头也越来越坚定,最后竟是要以整个常山村村民为祭品,让他不死。
10
秋月就是他计划里的一个变数。
就在秋月来到这常山村便觉得不对劲,虽然看上去村子里热热闹闹,但实际上整个常山村都笼罩在阴气之中。
秋月是修炼成精的桃树妖,桃树本就克邪、能破邪。她对这些自是敏感的很,为了救这常山村村民,也为了救张贵,她在来到这常山村的第一日晚上便趁着夜色将那感受到的北上的聚阴阵给毁了。
那阴气溢散出来,因秋月在此地,反倒被秋月吸收炼化了不少,增加了她不少功力。那村民们也就在阴气溢散的那夜受了点影响,感受到阴风阵阵罢了。
在这常山村总会和这常山村村长遇见,秋月一见村长就知道此人不对劲。利用那秘法,找寻这常山村灵智已开的草木想要了解这常山村和那村长的情况,竟然只有那常山村空地上的那棵百年大树,那些常山村四周山上灵智懵懂的草木,都因那聚阴阵的存在,吸取的精气,都沦为半死之物了。
秋月气愤不已,草木开化灵智本就不易,这人实在可恶。一番仔细调查之后,秋月将村长的做法来龙去脉了解的个七七八八。
两人几番明争暗斗,最终秋月将那即将成功的祭祀之法损毁了大半,她和张贵不得不离开常山村而结束。
秋月借由那常山村的那棵百年大树了解那常山村的情况,心里满是嘲讽,看了看身边睡熟的张贵,望着漆黑的夜出了神。
轰隆的雷声惊醒了秋月,到底要不要那么做?秋月的手轻轻的拂上张贵刚毅的脸庞,望着他,入了迷,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