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庞,法国心理学及社会学家,群众心理学的开创者。最著名的代表作《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出版于1895年,被罗斯福要求接见、被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按照规则来逐步实现。书中的内容在百年后的今天读起来,仍然会带来全新的认识和心灵的震撼。
什么是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指不同职业组成的异质性群体(议会/政党/军队属于同质性群体),比如宗教、陪审团、游行队伍等,在中国也包括股民、币民(炒币的人)。群体的形象思维很强,但无理性,就像睡着的人,放任夸张的形象在脑中驰骋。群体的特征包括盲目服从、强烈的排异和狂热的扩散欲。群体信念最终成为宗教。
群体是一个新的生命体,一个人无论多么聪明理性,一旦进入群体就会变的盲目、冲动;他会不加怀疑地接受群体提供的意见、想法和信念,盲目地模仿群体中其他人的行为和态度。
在2017年币市的牛市中,看着疯传的截图中2年赚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各种传说,多少人信誓旦旦地抱着钱从小试到allin,又有多少人在2018年因为账面曾经的浮盈而唏嘘不已,却最后忍痛割肉离场。回忆当初会发现当初竟如此愚蠢,其实是被群体所裹挟向前走,加入“乌合之众”。
出奇打动群众
能打动群众的是事情最神奇的因素。激发形象的并非事情本身,而是发生方式和展现在民众面前的方式。把事实浓缩,就能制造出占据和冲击民众想象的形象。
2017年相比2010年比特币上涨了100万倍(2010年1w个btc换了2张披萨约40美元,2017年1w个btc超过4000w美元),当然还有eth单在2017一年就上涨超过100倍,这样神奇的涨幅吸引多少人带着了解一下的心态参与进来。
在“94事件”之后,国内法币入口相继关闭,催生出众多otc平台,其中成立于2017.10的otcbtc平台前面给信众的形象可圈可点。早期创始人xdite组建核心群(千一群),场外交易大佬坚石反映的各种bug基本上在第二天就能解决;xdite准备上线的功能,如果说“本月”、就代表“本周”,如果说“本周”、就代表“明天”,如果是“明天”、基本上“今天凌晨”就解决;关于众筹token(otb)当时只给核心用户(千一用户),还专门开课说明token持有者是使用网站的核心人群,希望与网站同发展来分享利益,而不向私募和机构投资者开放。这些功能迭代可能本身并不是增加多少用户量,但是xdite所给用户带来的印象是“高效”“守信”“与用户站在一起”“专业”(尤其是和笑来系的交易所对比)
激活形象
关键词+套话激活的形象最有力量,在政治动荡或信念变化让群体开始痛恨某些词语激发的联想,真正的政治家的首要任务自然是换个说法,同时不触碰制度的实质,因为制度的实质和民族的遗传结构紧密相连,改不得。于是「地租」变成「土地税」,各种「军役」「劳役」变成同一税或分摊在商品中,「营业税」改为「执照管理费」等。
币圈「割韭菜」变为「不怕晚上车,就怕早下车」「十倍后还有百倍」;「投资项目」变成「发车」,听起来就像要飞奔致富路。币圈本质是在零和博弈,除了BTC在发挥跨国转账的实际功能之外,大部分币种是在「博傻」,用「团队一直在做事」来替代宣传,没有时间期限的承诺都是在耍流氓。
群众能使用和接受的逻辑太低劣,从逻辑学角度讲,把那叫逻辑,只能算是打了个比方。它们像野蛮人,认为吃掉勇敢敌人的心脏,自己就能得到他的勇气;他们还像某些雇工,因为被一个雇主剥削了,立刻就认为所有雇主都剥削劳工。群众没有逻辑性,对于情绪激动的群众,假装自己有这样的情绪,用直线思维唤醒强烈的暗示,修改群体情绪。
群众不能接受复杂的逻辑推导,而是形象的比喻;简单来说,对于群众的情绪不可以讲道理,至少不能直接讲道理。对于2018年otb从上线价格一直下跌,在社群的反复问询和建议收集过程中,创始人xdite一直在讲道理“这是市场的原因,团队一直在做事情”,面对新进竞争对手层出不穷的玩法和老牌交易所的otc市场挤压,otcbtc不仅没有表现出初创时期的效率,且实际功能距离想象差距很远,比如币币ios的app半年仍未发布,xdite没有利用群众的情绪而维护之前的形象,所以估值从60亿一路下跌到1亿。
这方面的优秀案例可以参考《勇敢的心》中华莱士带领高地战士第一次对阵英格兰重装骑兵时,如何克服群众内心对于正规军的恐惧、唤醒心中对于“自由”的渴望而攻城拔寨;也可以参考《城市广场》中圣徒面对被基督徒袭击的城市行政长官,如何让对方从发誓要报复血洗基督徒到宣誓效忠基督教的过程。
群众领袖
领袖一开始常是被领导者。他自己先被理论催眠,所以成了信徒。这个理论占据他的思想,知道其他一切都消失了。在他看来,任何不符合该理论的思想不是错误的就是迷信的。这里说的领袖大都是实干家而不是思想家。他们病态地坚强,高度亢奋,处于疯癫边缘或半疯狂状态。他们明显分为两类,第一种激情澎湃,间歇性地意志强大,诱因过后难以持续,曾经唤醒那种力量的英雄常常表现出令人震惊的性格缺陷;第二种永不停息的意志力是一种无限强大又十分罕见的能力,他们到底算聪明还是偏执不重要,世界是他们的。
优秀的领袖在常人眼里会表现出偏执,他们一直处于“高峰情境”状态,可以自我激励,并向太阳一样来照亮别人。我的人生导师Sun教练刘逸娴,从「身患绝症」到「死马当活马医」到「美国拜访大师学习」到「26岁月入百万台币」到「上海虚拟死亡」,她的偏执起初让多少人不解,但丝毫不影响她用44年来活了别人几辈子都无法体会的经历。
领袖掌控方式包括断言、重复和传染。简单、重复的断言,不带任何逻辑,没有任何根据,是洗脑群体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号召人们起来捍卫政治事业的政治家和利用广告推销商品的商人,都熟悉断言的价值。拿破仑说过,修辞学中只有一种修辞最重要,那就是反复。当断言经过充分反复,且态度保持一致,强大的传染机制会开始运行。理念在断言、反复和传染的作用下得到普及,获得广泛的威力,于是它们得到了叫做“气场”的神秘力量。气场特点是完全麻痹判断力。外在气场包括钱财/地位,以及法官的假发和长袍;内在气场可以独立于前者而存在。成功一旦消失或当个人饱受争议,气场会迅速消失。
xdite在otcbtc里面著名断言包括“近期”(代表“明天”)、“嘿嘿”(代表有新项目谈成)、“后面还有**个大招”(代表未来产品预期),这些断言的重复所带来的对于xdite能力的信任在千一内病毒式传染,形成了创始人的气场。token在2018年1月正式上线开售时,其“20以下随便买”和“年底800,我不是开玩笑,看我表演”带领币价冲到30块,且在10-20块也维持多日。但当被前后夹击且项目输出的质量和速度越来越不及预期的时候,xdite的气场已经消失殆尽,从大家对于“大招”关键字的抵触情绪就可以感受一二。
新时代的信念支柱
信念稳固是统治基础,伟大信念确切消失是开始被质疑的时候。任何普通信念都是虚构,只有不仔细研究的前提下才存在。当下民众没有共同的信念,很容易变化。报纸经常披露相反的信息,导致一个信念无法有效地持续。政客也注意要跟随民意。
当人群普遍没有共同信念的时候,最容易被卷入某个群体而不自知,被裹挟作一些群体内看起来很正常但理性人极小可能会做的事情。各种媒体信息充斥,是在不断被重复利益方想要传达出来的信息,包括股市上的各种乐观或悲观信息/评论,被重复太多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潜移默化。如果想独立负责自己的未来,先梳理一下自己有没有对哪个团体有这样的特征“盲目服从、强烈的排异和狂热的扩散欲”,尤其是“强烈的排异”,这是保障自己独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