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有泪悄然滑落,脸上的痛楚是显而易见的。
她无怨无悔地跟在年慕瑾身边这么多年,那时的寰宇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公关危机,年慕瑾从一堆清纯的中戏毕业生里一眼就相中了她,不顾一众反对执意要启用她为寰宇的新代言人。
事实证明,年慕瑾的决定是正确的,寰宇在他的手里重新起死回生,披荆斩棘,渐成康城乃至国内外的一股中流砥柱,势不可挡,沈梨思之于他, 是寰宇的门面,而他之于沈梨思,是她整个少女时代憧憬的梦想,崇拜而倾慕,是她的执着,她以为的守得云开见明月的执着。
这几年,年慕瑾对她真的很好,只是这种好无关乎爱情,他永远对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有着淡淡的疏离感。
她心存奢念,虽看惯了年慕瑾与各式各样的女人周旋,可她坚信这只是逢场作戏,至少这几年年慕瑾从未与女人亲近,更别说他曾吻过哪个女人。
可是今天,他竟当着她的面强吻了一个陌生女人,这个陌生女人刚刚还“侵犯”过他的画,他怎么可以。。。。。。
沈梨思闭上眼睛,鼻子泛酸眼角泛酸,难过得不能自已,她不愿再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与其他的女人亲热,她提起裙摆,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猛地向楼下冲去,跌跌撞撞的身影,咚咚的脚步声也唤醒不了此时此刻的年慕瑾。
他用力地吮吸她柔嫩的唇瓣,贪婪地想要攫取干净她嘴里的芳甜,之曼10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怒目圆睁,挥舞着双手胡乱地捶打,很快她的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她用膝盖去顶他,很快她的膝盖被压制住,她用脚尖去戳他,很快她的脚尖被踩住,她的身体没有哪一处还能动弹反抗的,她这才深刻领悟到,男女力量悬殊!!
她绝望地缓缓地闭上眼,全身失去斗志般无力地往下垮了垮,像被剥离了灵魂,年慕瑾吻着她的动作一顿,随后他缓缓地从她的粉唇上移开,俯首埋在她的肩窝,微微喘气。
终于放开了她,她差点要窒息了。
她紧紧闭着的双眼骤然惊恐地睁开,想也没想张嘴就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年慕瑾眉头一皱,抬起头目光不悦地盯着她,一瞬后,暗邃幽深的眸子,嘴角微微勾着,勾出难以言喻的一抹笑,似讽刺,似轻慢,似揶揄,漫不经心的神情一贯疏离冷漠,虽是笑着,可那笑远未到达眼底。
“年慕瑾,你浑蛋!”之曼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是吗?那你来找我这个浑蛋干什么?”年慕瑾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的味道,嘴角的笑却透着蔑视。
“你。。。好,我承认我是来找你的,可是我找你并不是要给你欺负的”之曼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哽咽楚楚可怜。
年慕瑾按住她的肩膀,伸出手来,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那里已经肿起来了,“哦?是吗?那你说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之曼想将他的手甩开却被一只大手掌抢先一步截住了,她咬牙切齿地回道,“不好意思,刚才被狗咬了一口,已经忘了。”
她真是太生气了,连林莫交代的任务现下都没心思去琢磨了。管它的什么优雅的邂逅,全都见鬼去吧。
年慕瑾盯着她,足足看了半响,突然掉头就走,头也不回。
他一走,之曼虚弱地靠在墙角,刚才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那一天剩下的日子,之曼尤其郁闷,闷闷不乐地回到住处,在洗手间里冲了好久的澡,刷牙刷到牙出血,早早上床睡觉去了。
她自叹倒霉,折了夫人又折兵。
漫漫长夜,她突然转醒,半梦半醒间,她做了一个决定,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潜进寰宇。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于是,深更半夜,她像突然打了鸡血似的,翻身跳下床,光着脚歪着头思索着,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着步,最后在穿衣镜前停下,她凝神望着镜中那个凌乱着一头微卷长发的女子,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风情,突然就咧嘴笑开了。
她实在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去讨好一个人,也不屑用美貌去勾引一个人,可是现实却逼着她走上了这条魅惑人心的不归路。天时地利人和,美貌,智慧,守住自己的初心,或许一切皆有可能。
Nothing is impossibility!
迎着灯光,她眯起眼睛一一打量着衣柜里昨天刚添置的几套新衣。
一套GUCCI的正装长袖连衣裙,一件香奈儿的晚礼服,一套阿玛尼的西装,那可是她昨天从画馆出来后直接去高端购物商城奋战了一下午的战利品。
她不自觉地扬唇笑了笑,化悲愤为力量说的正是女人不可小觑的购买欲望。
夜色如水,总是无言,同样的夜半时分,之曼在照镜子,妖娆而妩媚,而年慕瑾则静静地坐在床榻,彻夜未眠,别墅外面白茫茫一片,是清冷的月光洒下的银灰,微凉的晚风拂过窗外的树梢,筛进来参差斑驳的光影,轻轻摇晃。他回想起白天吻她的情景,那一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为什么就吻了她?也许是挨得近,他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让他着迷从而意乱情迷?或者是当她惊恐地转过身时,竟神奇地与他脑海里夕诺的某个影子重合?还是仅仅是因为迁怒于她的重重谜团与不受控?
。。。。。。
他是不是该勇敢地承认,这许多的理由其实最终归于一条,那就是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与夕诺最相似?
所以,连她身上的气息都似曾相识?
她到底是谁???
他脑海里一连串的问号在这个深夜里盘旋在他的思绪里,久久不散。
他想好好的静一静。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年慕瑾给自己放了个长假,试图理清乔之曼这个女人的来龙去脉,他越想弄清楚,越不受控制地深陷在一个黑色漩涡里,想起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样的发现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就在年慕瑾休假的第二天,之曼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这次时间充裕,她淡定而从容地对镜贴花黄,因为今天要去寰宇投简历,她俨然一副精致而干练的妆容,换上正统的服装,活脱脱一个久经职场的白领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