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至,天气热得厉害,人们失去了出门的兴致。然而闲坐在家里也实在无聊,因此我只能像笑话里的企鹅一样,天天做些吃饭、睡觉、打豆豆之类的事了。
吃饭
暑天进厨房简直是种煎熬,实在热得受不了时家里没人做饭也没人想吃饭,于是我们泡点方便面端进空调房吃,算是充饥。自理能力差得厉害的我偶尔会帮着做点简单的菜,但并不是为了提升自我或分担家务,只是觉得把食物处理一番后再吃掉很有趣。
雪碧黄瓜。黄瓜用削皮器削薄片,加几段小米辣(或几片蒜)、少许盐和白糖、一点白醋,倒入淹过黄瓜的雪碧,盖盖后入冰箱腌制一小时即成。这道菜味似腌萝卜而更加爽脆,兼有瓜香,我觉得很好吃。它让人觉得凉快。夏天吃饭总要速战速决才好——一群人围着冒白气的饭,热腾腾的,真难受。此时要是端上一两盘凉菜,大家都会高兴起来。凉菜使人凉快,凉快使人有了吃饭的兴致。
咖喱。蔬菜切块炒熟,将咖喱块掰碎后放入锅内,倒上开水,一边不时搅拌一边小火炖煮。汤汁熬得浓稠,土豆、胡萝卜煮得软烂,即成。夏天的雨总是很凶猛,可以听着窗外的雨声在屋里吃咖喱饭,很美。
睡觉
或曰开着空调睡觉不好。可是关掉空调,我会热得难以入睡。记得有一晚热而无风,我躺在床上汗流浃背,实在是睡不着,干脆开了台灯,趴在床上看书。我随手抓来的是《子不语》,被我随手翻到的篇目是《骷髅吹气》。这故事说有一个人在暑天睡觉时,迷迷糊糊觉得背上有一块地方很凉,起初像胡桃那样大,慢慢变得像盘子一样大,最后整张席子都凉透了,寒气直侵入肌骨。此时他听见床下有吹气的声音,俯身一看,被吓个半死:一个骷髅头正朝床呼呼地吹着,发现那人在看他,还用头朝他撞去……看到这儿,卧室仿佛吹进几丝凉风,我也有了困意,胡乱想着骷髅头吹气应该挺凉快吧,不觉就睡着了。
那天是阴天,所以非常闷热,第二天即下大雨,厨房也煮起咖喱来了。窗玻璃一边是咖喱饭,一边是夏天的暴风雨。
打豆豆
待在空调房里空虚无聊,我除了勾毛线小玩意和上网冲浪外几乎无事可做,于是去图书馆抱了一大摞各种各样的书来看。比如《聊斋》,故事很有趣,但书里的封建迷信思想我坚决地反对——蒲松龄迫害过的美女真是数不胜数。比如《随园食单》,袁枚说煮一百个鸡蛋要用一两盐——可谁会同时煮一百个鸡蛋啊?再比如汪曾祺先生的几本小说——我扫荡一样搜刮来他的散文集、小说集,看得很开心。我以为汪老先生是“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这话是陶渊明说的)”,我也很想达到这样的境界。
这篇习作于是拙劣地模仿了汪老的风格,我无端地相信他的文章和夏天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