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人

(高中写的一篇小文章,怀念一下)

这是一个无聊的故事,可能算不得故事。

最初你来到这个世界,但你不在床上,不在地上,你在半山腰,手里紧紧抓着坚硬的岩石块,四周都有寒风和小昆虫向你袭来,你慌张地把身体缩起来。现在是白天,背后是白茫茫的一片。你只能像上看,当然,除了岩石和无数一直向上爬的人,你看到的还是白茫茫的一片,那白雾像蛇一样缠绕着这座山,掩盖住了所有真实,这个世界,寂静地像是坟地。

到了夜晚,世界喧嚣起来。大家都坐在了岩石上,头朝下,不约而同地喊:我比你高,我比你高。随后便是吵闹的讥笑和谩骂。

于是你也开始爬,爬这越来越陡的山。

因为生活是爬山,所以出现了教爬山课的,还有卖登山鞋,手套,锁链等工具的,还有很多学者,他们边爬边研究,写了不少诸如【爬山秘诀五十招】,【教你怎么样爬山】等等的被称为‘金玉良言’的书籍。当然,爬的高的人写的书最受欢迎了,如果他们有意愿,会用稍微一些白天的时间探着头向下给你说他是怎么爬的这么高的。高处的声音总是会传播的很快。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存在,让这个世界多了一些被称作繁荣的东西。

也许你会害怕,因为看到有些夹在岩石中的尸骨,还有些赤裸裸地吊在岩石上;也许会气馁,因为看到很多人都爬的比你快,爬的比你高,他们超过你的时候都会说:我比你高,你真堕落,还有些人到来时已经超越你好几千米;或许更会生气吧,有时候别人递过来一只手,其实是想偷取你的手套,他们可能会剪短你的绳子,踩着你往上爬。

慢慢的有人种起了树,那树长的很快很高,和山一样刺入了雾的中心,人们发现爬树比爬山快一些,于是都去爬树了。接着出现了爬树课和【爬树秘诀五十招】,还有防蚊虫的药剂。树很难种,于是有的树底下有了牌子:爬山速度高于xx的可以爬树,长的漂亮的可以爬树等等。结果他们都去争着爬树,却不知道爬树的目的就是爬山。树和树之间要争夺阳光和水,于是经常发生争斗。你可以看到不断掉落下来的石块和树叶,而你只是想躲避它们。

随后又出现了管理的人,他们随着大部队爬,告诉你不应该做什么事,被他们称作犯法(会剪短你绳子或者骗你手套这样)的人,会被他们绑在山腰上一动不动,有时你可以看见他们望着高处在大笑和哀叹。高处有没有人管理你不知道,因为太高了被云雾挡住了,而且管理的人总会盯着下面的人说安全第一。

每天你都在爬,看了许多书,听了许多课,却发现进展甚微,你总是自责。你感受着山上的灌木丛的温存和凌冽刺骨的寒风,听见越来越刺耳的讥讽和嘲笑,抓紧每一块突出来的石块,只想爬的高一点,和大多数人一样,结果却总是不随人意。忽然有人帮你,她扶着你向上爬,你的速度快了一些,于是你对她说:一起吧。你是那么迫切地想要一个人陪。这个时候她会说:我还要爬得更高,不想听人讥讽,将来会没办法生存这样,然后你看着她撇开你继续向上爬,时不时回头对你说:你太慢了,要加油啊。

你还在爬,高处总是那么令人羡慕。

终于有一天你累了,你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在你头顶,出现在你后面的人越来越少,于是你想,算了,放弃了,孬种就孬种吧。于是你开始向下爬,或者说是滑,下去比较快。你想回到最初出现的位置,却发现已经不记得。于是你继续向下爬着,滑着,可是夜里那些声音仍然伴随着你:我在上面,你太慢了···

你向下爬,看到那些很早以前的尸体,一半镶嵌在岩石里,另一半已经和石头一样的颜色,还有些只露出了头或者脚。你继续向下,却发现山越来越窄,你望着上方,看到山越高越向两边延伸,于是你发现了,这座山是倒着的(你不愿意承认你们一直都爬错方向)。

最终你到达了山顶,看到山顶有个脸盆大小的洞,你将头伸进去,看见山在延伸,看不见顶,于是你喊:啊··过了好久,山的外侧传来了声音:啊·· 这是一座漏斗一样的山,上面传下来的声音通过洞口,到达了最顶端,又从上面传下来。你意识到夜晚那些声音同样会通过这个洞口。

你觉得受了欺骗----你把那洞口堵住了。

声音通不过去了,夜晚寂静了。

你又爬了上去,爬了好久,却看见所有的人懒散在山腰,你问他们:要干嘛,怎么不爬山?他们说:爬山干嘛?你看见所有的人挂在岩石上呆立,就像一群等死的囚徒,目光呆滞在白茫茫的雾里,僵尸一般的存在,繁荣消失了,树和书都没有用处了,没有人管理了,因为人们连移动都不想了。整个世界死气沉沉的。

你无奈又滑了下去,把那洞口掀开,又喊了一句:我在上面,我在上面。

于是这个世界便和原来一样了。

我已经讲完了,但是故事没完。只是别对号入座,那样这个故事就乏味至极了。哦,对了,这不是故事,这只是个玩笑。 抱歉,我只说我想到的,它是什么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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