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毕业季。
六月份的早晨,充满暖人的阳光,天空蔚蓝的像是一片大海印在上面。这天是结束高中三年苦逼生活,迎来自由的日子。如同出家的和尚终于熬到还俗,可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远离ABC,方程式,化学式,诗歌赏析等等霸占自己脑海三年的癌细胞。今天拍完毕业照,从此就只用回忆。换上最帅气的衣服,头发用了2遍洗发水,鞋子用抹布仔细的里里外外擦了一遍,照了好几分钟宿舍那块巴掌大小的破镜子,弄干了头发,这才叫上旁边还在臭美的小伙伴一起下楼向教室走去。
走到教室,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今天有穿西装戴墨镜的,有穿白衬衫的,还有就是穿自己平时的衣服。我们在教室各自找同学一起拍照留念,如同青春电影结束的票根舍不得扔,留下珍藏。
我几乎和所有人都合过影了,唯独没有她,那个三年陪伴在我身边的同桌,外表柔弱,却又倔强的女生。我和她的故事藏在回忆里。
我和她初中在一个班,那时的小男生调皮好动,总会时不时的欺负小女生来吸引她们的眼光与关注,我也不例外,逗过班里的每一个女生,偷吃过许多女生的零食,可我和她却只是同学而已。周末没有一起出去玩过,上学没有一起逛过操场,想想没有趁年少情感懵懂的时候走到她的心里,当她的依靠,勇敢告诉她,只能自己欺负她,不许别人欺负。她由我保护。
清清淡淡的过了三年懵懂的少年,没有压力的中考,还是在原来中学里上高中,最好的班,庆幸的是和她还在一起。高中开学的班,内向的我在第一天还是矜持的没有向同桌短发的美女介绍自己。慢热的自己总是需要时间才能打开,几天之后才渐渐沟通交流。陌生的人群中熟悉的你总会给人温馨,喜欢下课有事没事的跑到你旁边和你聊几句,安然的高中生活按期进行。由于一次考试,班主任心血来潮要按考试名次挑座位,让我有机会坐到想要的地方。我排名比较靠前,到我的时候可以选择到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旁边,可是那个她想要让我坐到她旁边,爱美之心也随之破碎,跟着她的脚步,坐到了她的旁边,就这样我们一起坐了三年。
她没有那么美好,不算高挑的个头,戴着全框粉色边的眼镜,皙白的皮肤吹弹可破,害羞的时候脸会红,学习认真,但一个字可以展现她的不好的一面,懒。她长的很瘦却很能吃。早餐吃外面买的早点,在教室吃完也不管塑料袋上面油乎乎的,就塞到课桌抽屉里,课间还会叫上闺蜜去买零食。吃完的包装袋还是一股脑的塞到课桌里,只有在塞到无法再装下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才下定决心收拾垃圾。还有各种发的学习资料﹑试卷,总会乱放,在要用的时候翻好久也不一定能找到。
终于有一天中午我忍受不了了,我把她的课桌里的垃圾扔掉,里面用抹布擦干净,桌面的书按各科整理好,整齐的摆好。中午上学她来的时候,看到焕然一新的桌子惊奇的问我是谁弄的,我指了指自己,轻轻的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除了我还有谁给你收拾,你太懒了。”之后的日子,都是我帮她扔垃圾,隔几天收拾一下书。有时候我会调侃她说:“我以后要是不在你身边,谁还会照顾你呀。趁现在我还在你旁边,你不应该对我好点。”我对她慢慢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感受到。
高二那年,不知道什么原因,男性的荷尔蒙爆发,不算漂亮的她却吸引了班级里好几个男生的暗恋。我在她旁边,总是比她感受的更加强烈。我已经把她视为己物,不想失去她。我准备向她表明心意,我打电话告诉姐姐,外地工作的姐姐打给我200块来支持我。此后的一个月,原来喜欢懒床的自己却成了宿舍第一个起床的,起早只为给她到校门口买她喜欢吃的早饭。早早到了教室,只有三两个人,我把早饭放到她的桌子上,自己就倒在桌子上补觉了。有时候自己没有吃早饭也会给她准备一份。一个月的坚持,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知道自己喜欢她的意图。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那段时间吃饭在想她,写作业在想她,连睡觉梦到的还是她。那一段时光是高中最快乐的时光,心中爱的种子从破土到逐渐茁壮成长。终于慢热的自己等不了了,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想通过发短信向她表白。可是犹豫不决,舍友抢过我的手机帮我发了那条短信。等短信发送成功,我的心一直高频率跳动,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焦躁不安。等了有10的分钟,她给我回短信说:今天是愚人节吗,不要骗我啦。我死心眼的决定要做的就要做到底,也没有理会她的婉言谢绝,我回复她说: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结果不像电影里的美好,暗恋的日子也终结了。尴尬的是明天还要面对她,失落的自己在夜晚中辗转反侧,心中不停的想明天如何面对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刺耳的闹铃绷紧我的神经,极不情愿的向教室走去。越靠近教室,心跳的节奏越快,强烈的节奏让自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受不到教室的嘈杂。还好,她还没有来。随便拿出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忐忑的煎熬像是要执行死刑的囚犯,终究她还是来了。她没有看我一眼,原本从我这边到她座位近,但她绕开我,从另一边进到她的座位。失落的自己懊恼昨天的表白,终将她不是属于我的。暗叹一声,这是初恋吗,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形的墙竖在我和她之间,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和我说过话或对视一眼。时间是任何错误的良药,最后我和她还是恢复往常一样,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表白,像是那天被粉碎掉了。
我和她应该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靠的很近,相处的时间最久,却从没有心与心的交流。她不曾打开她的心,我也无法窥探她的内心世界。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毕业。我终将失去她,心中总有一处空缺与遗憾。
毕业照的那天,她还是无意的避开了我,我想要她的一个拥抱来填平心田中的一个缺口。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对我产生过依赖,没有感受到安全感,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是我离不开你,却不敢把最真实的感觉倾诉给她,或许这就是年少时的幼稚。
时光不再,我们在慢慢长大。那段铭心的暗恋,我已存在记忆中。此刻不知道她还会是否时常想起那年有一个少年喜欢着她,是深沉的铭心爱着。我们毕业以后基本断了联系,虽然有她的全部联系方式,却从没主动去找她,不知道从何说起,想温柔地告诉她:我想你了,你还好吗?我还在喜欢你,我想告诉你那年时光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呢。默默着她的的动态,却很少有更新,想打一通电话给她,翻出她的电话号码却迟迟没有动手去拨,害怕她没有想过我。
年少的单恋就此结束吧,只是那个拥抱的遗憾却牢牢回荡在那段记忆中。此刻我在南京,她在深圳,遥远的距离,可心与心的距离更遥远。我会向她索要那个拥抱,就此告别那个单纯内心害羞的少年,走吧,我要做个主动的人,不再被动的等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我的那个对的人,我等的时间已经够了。
你没有来,我便启程去找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