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与柔软——《黄金时代》

“那一年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老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是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 《黄金时代》

现在的我也是二十一岁,我也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小波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作家,然而在要写《黄金时代》这本书书评时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读书的时候有太多感想,现在却是无从下笔,就仅写些随想罢。

对于小波的文章,总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声音,有人谓之糟糕而淫荡甚至不及小四的文笔,爱之者则爱之入骨,似乎没有中间者。对于第一种,从来不想与之辩驳,哪怕全天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喜欢,便已足够。

经常觉得自己是个流氓,世俗意义上的流氓,然而总是带着假面具所以是世人眼中的乖乖女,所以在看到王二时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那是一个纷乱的时代,因为陈清扬肤白貌美便被所有人说是破鞋,当全天下人都在说自己是破鞋时,陈清扬想要寻找自己存在且不是破鞋的证据于是去找了自己觉得与其他人不同的王二,然后开始了一段性与爱的故事。

整篇小说里关于陈清扬和王二,有很多很多的性爱描写,似乎性才是其关系的全部,然而在行文之间在其相处之中,却更多地看到了其爱情的发展,开始的陈清扬只是为了和王二敦伟大友谊,在我看来其第一次性关系的发生更是陈清扬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即自己不是所有人所说的破鞋,虽然很诡异,但是在那个黑白颠倒混乱不堪的年代又有什么是可以被正常思维所理解的呢,陈清扬不是破鞋却被说做破鞋,所以当她真的做出破鞋行径了岂不就不是人们眼中的破鞋了,就像王二所说的“每个人的本性都是好吃懒做,好色贪淫。假如你克勤克俭,守身如玉,这就犯了矫饰之罪,比好吃懒做好色贪淫更可恶。”。而期间他们之间又发生过很多次的性关系,在我看来,则是因为浓浓的孤独,不仅是在那个年代无处言说无人陪伴的孤独更是因为他俩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孤独吧,因为没有其他人的浑浑噩噩因为心里还留存的真善美以及对自我的坚守,让他们渐渐怀疑自我的存在所导致的孤独与寂寥,而性爱本身就是最好的摆脱孤独的方式,而最后的最后,纵然两个人彼此都不承认两个人还是都爱上了对方,这时的性便带上了更多爱与情欲的气息。两个人做爱相爱再分离。

在那个年代两个人的相爱似乎是不能理解却又理所当然的,王二只是个地痞流氓似的人物,陈清扬则是长得漂亮而单纯的知识分子,这两个人似乎隔着一道宽宽的鸿沟,而在那个年代两个人之间又是如此的相似,那便是真实,这也成为了一道跨在之间的桥,连接起两个人的生活与爱情。而我一直喜欢这本书喜欢王小波的原因便也是这两个字——真实。王二是真实的,在那个欲望与情感被压抑的年代,他会毫无掩饰地表达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不顾跑下山导致再被穿小鞋,跟陈清扬痞里痞气地聊天却也教会不谙世事的她那个年代的黑白颠倒,他的言语看似是胡言乱语,却是那个奇怪时代的最好描述了。而陈清扬,之前的生活经历造就了她的单纯天真,她始终在追寻自己存在的证据自己清白的证据,因为对于她而言被人叫做破鞋,其中最重要的不是身份“破鞋”而是被人叫做破鞋而自己本身不是破鞋这件事更让人迷惑,因为她并不歧视“破鞋”反而对其有一些敬意,以及后面表达的各种事都能看出陈清扬的真实与追求真实,看透世事却依然追寻真实的王二与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始终保持真实态度的陈清扬,是当时时代的异类吧,故孤独,然后拥有彼此寥解寂寞,而当这个世界回归正常,也注定了两人鸿沟难以僭越,遂再度分开。

很喜欢陈清扬喜欢她的不谙世事与温柔,也很喜欢王二,喜欢他的玩世不恭与真实,还有那颗隐藏在深处的柔软内心,也许王二也曾经是陈清扬,陈清扬最后也会变成王二,但不管怎样,那份真实与柔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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