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走出国门奔向战场

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三岔路口的大石头上坐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山坡上散着一群牛在吃青草看见他们走来，男孩子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到李秀春身边，两个“叽里咕噜”说了一阵叶听不懂的话，接着李秀春拿出二十元钱递给他。

男孩子收起钱，朝着他们挥挥手，沿着山路走去。

李秀春朝叶星河示意了一下，叶星河领着同伴跟在男孩子身后朝深山走。走过李秀春身边的时候，叶星河低声问他：“你给他多少钱？”

“先给二十，到地方再给三十，这是官价，这一带的过界领路费都是这个价。”李秀春低声回答。

叶星河指着山坡那群牛又问：“这些牛怎么办？”

李秀春笑了说：“没事，天黑牛也会回家。再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里是些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林子里黑沉沉的，走进去完全看不到天日。叶星河终于明白了李秀春坚持要找向导的原因，没有那个放牛娃，叶星河们在这片大山里真是寸步难行。

几个人都是城市长大的孩子，走了半天山路已经气喘吁吁。年龄最小的赵红军几次提出休息一下，都遭到了李秀春的阻止。

他低声对叶星河说：“千万不能停下，休息一下就走不动了。必须在中午过界，要休息也必须过界之后。那边还有一半路，一拖下去就要在山里过夜了，太危险。”

叶星河点点头，顺手拿过了赵红军的挎包搀扶着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鼓励：“红军，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咱们再走一段。”

他们就这样咬着牙坚持着，紧紧跟在小牧童身后，在林子里走了足足一个上午。随着山势逐步抬高，林子开始稀了起来。阳光照进了林子，光怪陆离的斑影，映到他们脸上显得多了几分怪异。再加上身上的迷彩服，更凭空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终于爬上山顶，这里没有林子，而是在山峦起伏之间形成了一条宽宽的空隙带。代替林子的是青草地，还有竖立在草地上的银白色界碑，像一条飞腾在群山峻岭间的银色长蛇，明明白白地将这些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山，还有山里的原始大森林区分开来。

这条银蛇就是广西地段国界线，银蛇北方是华夏，银蛇南方是Y国。这银蛇下面的草地显然是人为的，目的也是明确的，以此来标明国界线，而这一片被伐去树木改成草地的区域，就是双方各自的国界线区域了。鉴于当时两国的特殊关系，在这条国界线的两侧看不到士兵，两国的边界居民是可以自由穿越的。

他们走向一块界碑，那是银灰色的大理石篆刻的，朝着北方的那一面，用正楷体篆刻着“华夏”两个红色大字。另一面是Y国文的“Y国”，同样是红色的。界碑的两侧正中间还有一道红色的直线，这就是标准意义上的国界线。

叶星河看着这块界碑，用手轻轻抚摸着“华夏”国碑，他们的双脚依旧站在界碑中间红色线的北方，站在华夏的土地上。

那个小牧童没有走过来，他似乎看惯了这一块块界碑。小牧童朝着李秀春伸出手，“叽里咕噜”说了一阵。

李秀春笑着点点头，掏出三十块钱递给他。

小牧童拿过去，朝他们摆摆手，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很快消失在密林里。

现在只剩下叶星河他们五个人站在国界线上。

叶星河朝他们看看说：“现在谁不想过去，还来得及。马上叫住小牧童，他会带你下山去。”

没有人回答，叶星河在这几张充满稚气的脸上看到的是坚韧、刚毅。

“好吧，既然大家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就请跟我一起向祖国告别吧。李大哥，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需要告别，很快要回来的。”叶星河看着李秀春说。

李秀春默默点点头，退开站在一旁。

叶星河整理好自己的军风纪大声下令：“自愿赴Y国参战的HWB集合！”

周和平、林建国、赵红军，三个人迅速在叶星河面前站成一排，背朝着北方。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后转！”

叶星河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后，自己也跑步进入队列，站在四个人最右侧，然后，举起自己右手，握紧拳头放在右肩上，高声宣誓：“HWB叶星河，自愿赴Y参加战争，甘愿洒血疆场，为解放全人类奉献自己的青春与生命！”

他们三个人一字一句，跟着叶星河一起发出青春的誓言,又一起对着祖国的大山高声大喊：“请祖国和人民，等待着我们胜利的消息！亲人们、再见了，我们会凯旋归来的！”

叶星河再一次发出口令：“稍息、立正、敬礼！”

四个人，不，这一次是五个人。

李秀春走进了队列，他显然是被感动了。

李秀春是个小贩，一个经常穿越边界的小走私犯而已。他没有叶星河他们这种豪情壮志，只是为了生存利用了不设防国界线的便利，赚一点小钱混口饭吃。战争，对于他而言，只是创造了一个做生意的机会。

当初叶星河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对叶星河的想法很不以为然。叶星河给了他一笔钱，一笔在当初不算少的钱。这笔钱很可能够他冒着战火穿越国界线做生意足足半年。看在这笔钱的面子上，他答应了叶星河的要求，负责找向导，陪他们进入Y国，到同登以后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同登是Y国境内一个小镇，距离国界线只有六十公里，是距离Z国最近的Y国小镇。为了这次远征，叶星河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包括仔细研究和熟悉边界地形地貌，甚至学会了几句简单的Y国话。叶星河下达了出国前最后一道命令：“齐步走！”

几个年轻人就这样一脚跨出了国门，义无反顾地奔向了炮火硝烟的战场。Y国的山是和华夏境内那些山，一模一样的，也是那样险峻，那样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树，连那些树的种类都是差不多的。在边境上林子里最常见的植物，不是水杉，就是竹子。

水杉很少有枝杈，都是一根主干直指蓝天，竹子也是一样。于是生长这两类植物的山坡，密度就特别大了许多，几乎就是一株株比肩长起来，相互之间只有极小的缝隙。

叶星河们只有依靠指南针的帮助，再加上叶星河提前准备好的Y国地图判断方向。那可是一幅1：2.5万的高倍地图，为了弄到这张图，花掉叶星河一大笔预先准备的资金。

一行人几乎就是在林子的缝隙里挤过去，密林里根本没有路。当然这也是因为叶星河们要躲避Y国的边界民兵。李秀春告诉叶星河，在边界上没有Y国人民军的边防部队，只有民兵。

因为整个国家都在打仗，所有的军队都在前线，更何况对现在的北Y而言，华夏大陆本就是他们的大后方，所有的武器和装备几乎都来自华夏，他们还有什么必要在边界设防？但是地方民兵是有的，这些民兵针对的是有可能从边界混进来的南Y间谍。

南Y不断在北Y后方，包括边界空投特务，用这些特务来完成，刺杀、投毒、埋地雷。以及侦查防空阵地等任务。

李秀春告诉叶星河，现在Y国的地方民兵，几乎清一色的女兵，这些女兵经验丰富，战斗力超强，最好躲开她们有可能出现的路线走。这样的结果使得他们不得不在地图上，寻找那些没有城镇和村落的地方走，这就是没有路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