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雨中,打开手机搜索了附近的“景点”,身处南京的老城区,在众多的历史文化旧址和纪念馆中,我选择了拉贝故居。
骑上共享单车,只用10分钟的车程便到了,很遗憾的是还没有开馆,于是只能拍了几张照片。对于约翰-拉贝,我仅有的了解便是在1937年日军攻占南京期间保护了大量的难民,而后来公布的《拉贝日记》则成为日本侵略南京暴行的珍贵历史资料。
而这次我希望去拉贝故居参观的原因是,我希望了解拉贝这个人对于历史或者中国,他救助中国难民和记录日军暴行的“杰出贡献”,在拉贝的一生中是怎样的一个阶段?或者说,一个原本来中国经商的德国人,他被历史做记住的方式是如何选择和被选择的?
没有能够参观到拉贝故居,但是在网络上丰富的资料还是让我对拉贝的一生充满了好奇,而随时了解越多,我发现拉贝的一生其实是不断定位,不断调整,不断突破,又不断犹豫,不断否定的过程,这个过程中给予我们的启示,和拉贝在保护中国难民的贡献一样,都是宝贵的财富。
根据有限的史料,尝试做出以下几点拉贝的矛盾,这也是真实的人性和人生。
拉贝矛盾1:拉贝是西门子驻中国高管,本职工作却并未有太多亮点。
1909年,拉贝来到向往已久的中国,他的未婚妻道拉也随后来到北京,他们在北京结为伉俪。他进入了德国西门子工作,先后成为北京、天津分公司的经理。1931年11月,拉贝来到当时的首都南京开拓业务,出任南京分公司经理。后来他在1938年2月,被德国西门人召回德国。
我们没有看到拉贝作为西门子的知名高管而被西门子所铭记,毕竟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我们当然理解拉贝的大部分经历都用于了救助中国,但是我们仍旧能够想象拉贝在业绩和理想之间的矛盾。
拉贝矛盾2:拉贝是德国纳粹党员,却做了捍卫世界和平的伟大事业。
目前我们不知道拉贝加入纳粹的原因,但是正是借助纳粹党员的身份,拉贝在1937年日军攻占南京期间,与日军斗智斗勇,与日本领事馆反复交涉、抗议,阻止日军的恣意侵犯和屠杀;他把他租住的院子,设为"西门子"难民收容所,收留了600多个附近的居民。
拉贝回到德国后,他在柏林马不停蹄作了五场报告,义愤填膺地揭露日军在南京的暴行。他播放了南京红十字会主席约翰·马吉牧师拍摄的日军暴行影片。他还给希特勒本人和赫尔曼·戈林寄了一份暴行报告,期望德国赶快出面阻止盟友日本仍在继续的非人道暴行。
拉贝矛盾3:拉贝对中国感情深厚,却拒绝了中国希望其作为日本战犯审判的证人的请求。
拉贝在二战结束后,因曾是纳粹党员而被先后苏联和英国逮捕,他在1946年六月被同盟国去纳粹化和释放,生活拮据。宋美龄很快就找到了拉贝一家的下落,希望拉贝能在东京审判中作为南京大屠杀的证人出席,但被拉贝婉言拒绝。鉴于在南京时的功绩,他因而得到南京市民的捐助及国民政府每月金钱和粮食接济,全家得以度过战后物质匮乏的难关,包括苏联封锁西柏林的艰难日子。这种接济一直持续到国民政府撤离南京为止。
我们能够感受到拉贝在晚年所遭受的困顿,其中很大一部分源于为中国的难民救助和日本暴行揭露,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建立了与很多中国人的深厚友谊。我们能够理解拉贝的内心矛盾,他当时应该已经不能掌控自身的全部自由,他拒绝出庭作证无疑是内心极度痛苦的。
有时候我们的主业给了我们一份安身的饭碗,而历史和内心的选择才是我们立命的根本。每个人都是矛盾的组合体,而我们的一生也是不断与内心的矛盾斗争的过程,这个心路过程于自己于后人都是极为珍贵的财富。
今天,有幸能够粗略看到了一位中国的友人,一个真实的矛盾个体,约翰-拉贝留给我们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