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没有人。张伟的床单换了新的,旧床单洗过了搭在晾衣服的铁丝上面,还在滴滴答答的掉水珠呢。
“他妈的,张伟这头蠢驴,做事不想后果。阿霜虽然送走了,你以为事情就解决了吗?”张三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做事也太不经过大脑了!”
“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老二说。
“还咋想象呢?床单都刚洗过,没发生啥事才怪呢!”我说。
老二再没有说话,他估计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了。
“算了!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他一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张三躺在床上无奈的说。
……
晚饭前张伟回来了。吃过晚饭我们买了小菜,提了两瓶酒小酌几杯。翻扑克牌比大小喝酒拼的就是运气,如果说划拳行令他们几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其实翻扑克牌喝酒也没意思,大家的心思根本不在喝酒上,毕竟这床单洗的有点耐人寻味……
张伟喝的有点多了,唉声叹气的苦恼万分。除了我们之外,他又向谁倒他的一肚子苦水呢?
原来洗了的床单,滴答着的是真爱的眼泪……
阿芳说妇女主任和乡幼儿园的领导与同事相当熟悉,看见她去了园长办公室,也不知为了啥事,好久才见她离开。这几个休息天她一直在忙,园长说她在幼儿园算是最年轻的老师,又没有家庭负担,有些工作需要她加班完成。她听其他老师说妇女主任的女儿快要和张伟订婚了,这个消息传得很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今天幼儿园就她一个人在加班工作,她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就偷着坐车来市里了,她想亲自证实一下这个消息的真伪。张伟也说了阿霜的事,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阿芳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她说乡党委副书记的儿子也在追求她,她拒绝了,县教育局的领导也给她介绍对象,她都没有答应。她心里是深深爱着张伟的,阿芳坚持要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给了张伟,这也是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她说即使最终张伟没有选择她,她也不会后悔。阿芳再三表明,她这样做不是为了要挟张伟,只是想把最宝贵的东西给最心爱的人。“以后除非你主动找我,否则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谁也无法左右我的选择。”这是汽车出站前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张伟很激动的讲述着整个过程,已经是泪眼婆娑了,我们都是以很沉重的心情在倾听他的诉说。
据说当时阿芳脱的只剩下内衣内裤了,张伟慌忙之间打翻了水杯,把茶水洒到了床上。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当然这也得益于组织上几年的教育和培养,他坚定的心没有让阿芳的烈火柔情给熔化,帮她穿好了衣服,搽干了眼泪……
“你真的把持住了自己?”张三虽然也被感动的流着眼泪,还是不忘八卦一下。
“你他妈,你以为我是畜牲?大是大非面前没点原则性?把别人都看成你那样了。”张伟骂道。
“我哪样了?我和恒青之间只限于牵个手,我们是清白的。”张三辩解道。
“恒青清白不清白我不知道,反正你张三是不可能清白的,你如果是清白的老母猪都会爬树了。”张伟说着自己憋不住笑了。
我和老二都没有说话,心底里为阿芳敢作敢当的豪气所感动。
在这繁华城市的一隅,我们实习室算是一个安静的角落。宿舍里没人说话,从频繁翻身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来,四个人都没有睡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我望着屋顶没有睡意,想思考点深刻的问题却又没有头绪,脑海里总是迸出一个香艳的画面,拍拍脑袋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暗暗地骂自己“做人太不厚道了!”……
第二天我们都起床很晚,躺在各自的床上议论着张伟的事。阿芳加班工作的事,是园长出于工作角度考虑的安排?难道是因为妇女主任从中……?不可能!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阿芳从小没有了父亲,就她和母亲还有妹妹一起生活,没有父亲依靠的童年,养成了她敢作敢为的性格。作为家中的长女,靠自己的努力跳出农门,有了让人羡慕的工作,她完全可以找一个家庭条件优越的人结婚。她对张伟的感情是真挚的,是不容置疑的,是值得万分珍惜的。这是我们趴在被窝里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