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被一群女学生注视,感觉浑身不自在,加快步伐想尽快离开这里。“张伟”,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了婉玲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虽然不曾有过幻想,可他怎能忘记这双让他倾慕而又自卑的明眸,瞬间的眩晕使他产生了错觉,这是真的?他的心“咚咚咚”剧烈地跳动,好像揣着一只兔子的感觉。
婉玲也确认了这是同学张伟,在同学们的注视之下她带着几分犹豫,轻缓的朝张伟走来。张伟也想朝婉玲的方向走过去,奈何双腿像不听使唤一样哆嗦着,局促的他双手也不知怎样摆放。突然相遇面对面站着竟然陷入了片刻的尴尬局面。“你”“你”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同时吐出了一个字,初学驾驶就撞车了,相视一笑都没有再说下去……
自此以后他们相约在每一个周末,在书店,在湖边,在运河边的树荫下,直至被队长遇到,这个秘密才公之于众。也许正是被队长遇到才打破了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墙,对方的举动表明了进一步交往下去的意愿。
缘分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他和婉玲在街上遇到了同样是同学的阿芳,阿芳是两人的初中同学,阿芳幼师毕业在乡幼儿园当老师。自从相遇之后,阿芳每个星期六都从几十公里外的县城赶来,他们三人一起游玩,却又有不同的心事。一段时间以来,阿芳都是电灯泡的角色。婉玲相对腼腆内敛,张伟也不奔放,但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我们也看好他们的未来。
我们实习室在学校一隅,实习课也不是常有,系里领导对我们很少过问,如此宽松的环境给张伟提供了诸多便利。阿芳来的越来越勤了,越来越早了,往往是阿芳早就拖着张伟出去了,婉玲才姗姗来迟。刚开始我们还给打个圆场,后来看到婉玲萌萌憨憨的小丫头痴痴的等待,心有不忍,就说了阿芳早来的事。下一个双休日,婉玲汲取教训早早就来了,迎面碰到张伟和阿芳刚走出校门,本来拉开距离的阿芳迅速亲热的挽住了张伟的手臂。婉玲当时一愣,她看着涨红了脸的张伟,弱弱的说她还有点事就转身走了。从此我们再也没见婉玲来过学校,显而易见她不想再参与其中了。张伟倒是去过师范学院找过婉玲,巧不巧的都没有见到她。
几次没有找到婉玲,张伟就在她下课的时候等候在宿舍门口。看到婉玲拿着书本走来,他趋步上前欲要解释,婉玲低头侧身而过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无奈之下回到学校的张伟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躺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暗夜里的声声叹息,表露了他苦闷的心情,从未恋爱过的我没有这份体验,睡在他的上铺梦里依旧放声高歌,气得他用脚使劲蹬我的床板,吓得我险些滚下床来。
阿芳依旧在每个双休日到来,她没有提起过婉玲。
阿芳是个特别开朗的女孩。她算不上漂亮,两个颧骨有点突出,还有明显的红血丝,皮肤也有些粗糙。也许是从小家庭条件不太好,又没有哥哥可以依靠,她养成了大大咧咧果断泼辣的性格。后脑勺扎着一副朝天马尾,走路的时候随着身体的节奏而摇摆,和发育极好上下颤动的胸部前后照应,相得益彰。不得不说她就像烈火一样炙热,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有一股让你无法拒绝的诱惑,特别是正值青春期的男人,也包括我。
她每次来都带着鸭蛋,熟食和小零食,啤酒饮料,我们在实习室前的树荫下摆上桌椅,喝酒聊天。幼师对唱歌跳舞很是擅长,她口琴吹得极好,我与张三和着琴声唱歌,我们玩成语接龙,脑门上贴一张扑克牌猜大小,还有一些小游戏。想起来真是一段难忘的快乐时光!更重要的是张伟的脸上有了笑容,他慢慢走出了婉玲的疏远带来的阴影。
我从学校出来就到了荒无人烟的煤矿,到部队再到学校,一直处在没有异性的群体中。婉玲的内敛到阿芳的奔放,我还是喜欢和阿芳相处,她和我们这个小集体也相处的很融洽。每到周末不知张伟有多迫切的盼望,连我也盼她早点来学校。还是有恋爱经验的张三最识趣,看到我不识时务的样子,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张三强拉着我说是要上街买东西,早就在外面等候的老二看到我直骂我死脑筋。
我就不明白了,我又碍着啥事了?直到有一天又被张三拉出去买东西,准备晚上开个小晚会。我个头矮腿又快,提了东西一头撞进了宿舍,把热烈纠缠在一起的张伟和阿芳搞了个措手不及。看到我像触电一样惊呆的样子,张三笑着骂我走路像个鬼魂一样无声无息的。从那以后我才长了记性,老远的没有不舒服也要咳嗽几声清清嗓子,意思就是:我来了!
有一天,实习室来了个老太太和一位姑娘。
事后张伟说是她家邻居大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那位姑娘是她的女儿,名字叫阿霜。她们来市里办事,顺便来看看他。
我们知道了,张伟有个邻居小妹叫阿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