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木婉清
又是一年的三月,乍暖还寒,桃花盛开,春江水暖。
在闲适的午后,推着宝宝的景观车,路过热闹的街市。和风拂过,春光照面,看熙熙人来,看攘攘人往。路边的水果冰小摊围着许多人,生意兴隆得很,有买渣男柠檬茶的,有买杨枝甘露的,有买芋泥波波奶茶的......我没有走上前去凑热闹,就在一旁自顾自地看着,任由思绪淹没人海、淹没了我。
这条路已经走过成百上千遍,路上的风景也早已烂熟于心,我却觉得陌生。恍然如梦般,仿佛自己是少年的模样,看见少年的我走过这条街道,走过那座桥。
外婆的老家,也是妈妈的老家。经过那座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路过了车很多的大马路,路过几个乡,路过好多树,才能到达。这是少年的我对于外婆老家的印象。
仍然记得,外婆开了个小卖部。每每到了外婆家,就会闻到一股很浓很浓的老式的酒味,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很普通的一斤几块钱的白酒的气味。乡下人烟稀少,来买零食的小朋友很少,但是总有一两个大人来买烟。可能很多户人家已经外出或是搬去了镇里吧。
后来,舅舅和外婆也搬来镇里住了。妈妈的回乡路去得少了,我也去得更少更少了。外婆总是踱步来我家,也常常是在这样闲适的午后,在窗口喊我的名字,让我开门。有时妈妈不在家,外婆会给我“讲古”,说一些老一辈的人说的话,说一些很古老的故事,有时甚至是一些奇人异事,听起来像是故事,又像是真事,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当我毕业,开始上班之后,外婆就来得渐渐少了,因为外婆已经慢慢老了。那时候的外婆,时常絮絮叨叨,说一些不着边的话。现在想来,老人家就是这样的呗,喜欢找人诉说,头脑能有多清醒?
我知道,外婆其实是一个很需要被关爱的老人家。她经常来找我妈妈,找找安慰、找找关爱。也会常常去小舅的店,同样也是找找安慰、找找关爱。
外婆总是很健朗的样子,我以为她还会有很多个春秋冬夏。可是,年刚刚过,她就走了。从此,妈妈失去了她的妈妈。我看见,妈妈眼泛泪光,写了一大段给外婆的话,一大早就开车去了她的老家,去陪她的妈妈,走最后一程。
外婆的一生走完了,她应当是幸福的,承欢膝下,儿孙满堂,钟鸣鼎食。不像爷爷奶奶和外公,在很困顿的岁月里逝去,人生蹉跎,感受不到今时今日的繁华。
人的一生有多长,又有多短? 有道是“最是人间留不住,离人辞镜花辞树”。新的故事已然在发生,景似而人不似,我的“外婆桥”,长留于心。